第294章 怪盗基德很麻烦,我不喜欢
这篇推理作品很长。
短篇的范畴是几千字至几万字,如果说第一篇推荐小说勉强可以挤进短篇的门槛,那么这篇推理小说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硬生生地留在短篇里,理应归属于长篇推理作品。
白水断断续续写了几天才写完,他慢慢活动一直靠着硬床沿的肩膀。
黑羽快斗:“你……”
写作的地点不是黑羽快斗的卧室,不是书桌,而是主卧,是床前的地毯,主卧没有开灯,只有跳跃火焰组织的浮动照片,让文字加了几分幽幽火光。
黑羽快斗看着那份幽幽火光。
这份幽幽火光的重点并不是案件,案件的凶手从一开始便相当明显,重点是社会问题。
他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说出话:“你是真敢写啊。”
白水:“?”
“居然敢碰‘未成年’这块流脓的伤口,”他道,“我开始理解你一个‘普普通通’的作家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刀具、随处设置警戒头发了。”
霓虹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特殊就特殊在像是一位伤痕累累的人,不止身体肥胖难以行动,还全身上下都布满伤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伤痛下艰难喘息着行动,在艰难忍耐着。
忍耐到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会熟悉了肥胖繁琐层层叠叠堪称负重的无效程序,忍耐到每一块肌肉都‘治不了就无视,痛了就忍着’,都习惯知道如何调动肌肉可以尽量少牵动伤口。
‘未成年’便是一块伤口。
是淌血带脓,发黑发紫肿胀起来的巨大伤口。
把‘未成年违法’问题往前追溯,可以追溯到怪异的家庭氛围、畸形的学校规则和同学相处,病态的校外家长交往规则乃至整个社会。
往深追溯,则会直接追溯到公检法的问题。
……这是一块长在胸腔附近,几乎和心脏连接,稍有不慎便会牵扯到心脏的伤口。
敢在推理作品中写出来,平静地剑指伤口,划开疤痕展示血肉和脓水,白水确实应该注意自身安全。
而且需要时刻警惕,以免某天‘酒后失足不幸去世’登上新闻。
黑羽快斗真的有些理解了白水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刀具,对凶手极为敏锐,并且有不公开露面、不公开个人身份、只和编辑定期联系的习惯,还经常更换居住地。
如果经常写出这样的作品,那这些确实都是延长生命的必需品。
他忍不住叹气:“也开始理解为什么你不太愿意写第二部推理作品,要我再三殷情催促才肯写了。”
想了想,黑羽快斗又补充,“噢,还有工藤优作。”
如果没和工藤优作联系上,没有优秀到一定程度、并且不常在霓虹居住的大作家支持,黑羽快斗推测,哪怕自己再三催促,白水也不会写出这部作品。
所以……
黑羽快斗叹气,重复,“你是真敢写啊。”
叹气了不到几秒,他就支棱起来,“真不愧是我!”
对普通人来说,这种过于锋利的推理作品是能够威胁到生命的危险品,但对黑羽快斗来说,这是什么?
无疑于文学界的‘怪盗基德’。
横空出世,桀骜不驯,令无数利益相关者紧紧咬牙又毫无办法,也会吸引无数崇拜者簇拥过来的追逐者。
只凭语气,黑羽快斗生动形象地展示出叉腰狂笑,“哇咔咔桀哈哈哈!”
白水:“?”
白水:“……”
他停下活动肩膀的动作,动了动耳朵,在叉腰狂笑中缄默了几秒,“你在说什么?”
“我对霓虹和日式推理作品不太了解,”
白水很少在霓虹活跃,对一些只有本地人才深深了解的默契规则非常不了解,更对一些众所皆知、众所维持的规则不感兴趣。
“这部长篇作品参考了日剧的节奏。”
大多数的破案类日剧,几乎都会在开局抛出一个有缺点的主角,再创造出一个个足够精彩的案件,让主角在破案的同时展示出自己的个性作风,多次重点镜头缺点。
“大门和哉是这样,”白水道,“他的缺点很明显。”
不修边幅、没有礼貌、满口骂骂咧咧,还‘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可谓是一个令人眉头大皱的角色。
“按日剧的节奏,应该是慢慢来,由三四起案件把他真正地介绍给观众,再引入一场多年前的案件,圆上他的‘缺点’。”
白水道:“并由案件升华至个人,彻底扭转观众对他的印象,把缺点转为优点。”
这是日剧典型的套路。
但长篇推理作品和日剧不同,日剧的每一集时间跨度非常小,系列长篇推理作品的每一部甚至可能跨越几年,白水只能把‘缺点’写得更明显,把‘缺点有原因’写的更明显。
“……但我之前没试过这样。”
之前,白水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只需要平静地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写出来。
他询问唯一一位读者的意见,“这部作品应该还算可以吧?”
黑羽快斗:“???”
白水若无其事打断狂笑的话,只是打断了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