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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绾的语气平静至极,仿佛在说外人的事。
萧夜珩的心头却生出一股类似于心疼的情绪,他冷声道:“我虽然不受父皇喜爱,却是亲王爵,日后有我在,决不允许任何人打你的主意。”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沈云绾那双清冷的明眸软了软。
“不过我更喜欢亲自报仇。”
楚明轩不是喜欢借刀杀人吗!自己也要让他尝尝借来的刀够不够锋利。
“现在楚明轩的动机有了,而且只要有心去查,就能查出沈婉竹跟陈令昂过从甚密。除非沈婉竹承认她跟陈令昂有私情,否则,就只能背下合谋加害陈文杰的锅。”
“女子若是不贞,那她的一生也就完了。我要让沈婉竹有苦说不出!”
沈云绾的唇角绽放出一朵冰冷的笑容。
沈婉竹既然这么喜欢毁人名节,自己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我这就去让人散布消息。陈文杰虽然是个酒囊饭袋,他的生母卫氏却是一个厉害角色。
卫氏身为淮安大长公主之女,当年嫁给陈国公是下嫁。
也因此,陈国公的长子在战场上阵亡后,陈国公明知陈文杰不成器,担不起国公府的大任,世子之位却悬而不决。”
沈云绾虽然聪慧至极,但对世家间盘根错节的关系却一知半解,因此,萧夜珩说得极为详细。
“你不要小看了这位淮安大长公主,她不仅是父皇的姑母,其夫卫无忌受封柱国公,配享太庙。并且卫无忌生前在军中耕耘极深,不少将领都对卫家存着一份香火情。”
萧夜珩这么说,沈云绾也就懂了。
“照你这么说,卫氏有这样的爹娘,靠山硬得很,就连陛下都要忌惮三分。可陈国公不是照样搞出了庶子?还让陈令昂平安长到这么大!”
“此事说来话长。”
萧夜珩微微一笑:“当年卫氏将陈国公管得极严,陈国公若是多看了哪个婢女一眼,卫氏当场便能把人杖杀了。府里略微平头正脸些的婢女都被吓得绕着陈国公走。”
“陈国公便在外边偷养了一房外室。卫氏知道之后,提着剑杀到陈国公的外宅,不仅将陈国公挠成了花脸猫,还把那女子身上的皮肉给揭了……”
“什么!”沈云绾惊讶地掩住唇。
这可是前世那些邪修们才会做的事!
这卫氏的手段也太残忍了!
“御史就没有弹劾吗?”
“何止?据说陈国公被吓得不举,整整半年才好,当时他便闹着休妻,御史的弹劾折子更是跟雪花一样飞到了父皇的案头。眼见事态闹大,淮阴大长公主脱簪跣足,在奉先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最后不支晕倒。”
“后来呢……”
沈云绾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秘辛,难掩好奇地追问。
“后来,父皇褫夺了卫氏的郡主封号,罚她闭门思过半年,又命人厚葬了那女子,才压下此事。至于陈国公那里,卫氏答应以后不会再干涉陈国公纳妾,两人才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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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珩说着,语气里不无讽刺。
“陈贵妃性情跋扈,卫氏比她更甚,大概恶人自有恶人磨。若是让卫氏知道,陈令昂伙同外人害了她的儿子,她能把这些人活活撕了。”
沈云绾听了,一双明眸闪闪发亮,她的语气难掩兴奋:“若是再让卫氏知道,楚明轩和沈婉竹已经投靠了萧君泽……
你猜,卫氏会不会认为:萧君泽嫌弃这个表弟总是给他惹祸,才会让楚明轩代劳,废了陈文杰,好为萧君泽更器重的陈令昂腾位子。”
“难道不是吗?”萧夜珩的墨眸噙着一丝笑意,深深地看了一眼沈云绾。
“那就交给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沈云绾“哥俩好”地拍了拍萧夜珩的肩膀。
此时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很快这把火就会烧到她的身上。
京城里最近有两个传闻。
其中一个便是关于宸王的:
听说宸王在清风阁里夜御十女,哪怕阁中失火匆忙逃出,也要拉着女子在马车里“激战”,战况激烈到两人的喘*息声连路过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第二日皇帝便亲自为儿子辟谣,可那日看见宸王的客人却不止一个,当时宸王衣衫不整,连他屁股上的痣在什么位置都被百姓知道了。
最后京兆尹一连捉拿了好些人,统统关进了大牢,才勉强把传闻给刹住。
这第二条嘛,还是今天才新鲜出炉的。
据说礼部尚书沈大人家刚找回的千金——那位名动京城的才女沈大小姐,被人瞧见在茶楼里跟陈国公的庶子陈令昂幽会,传得有鼻子有眼,根本不像是编出来的。
历来世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桃色新闻,何况这次的主角不是皇子,沈正青就算贵为礼部尚书,可没有把人关进大狱的本事!
前些天憋狠了的市井混混们绘声绘色地编故事,甚至连沈大小姐进去时穿的粉色裙子、出来时却穿的蓝色裙子这样的瞎话都编出来了!
……
沈家。
沈婉竹刚打算歇下,便见丫鬟朵儿火急火燎地冲进了自己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