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绾呆了呆。萧夜珩不是吧,他居然把薛清婉的婚事交给了卢晗之,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她可不会相信卢晗之嘴里的“偶然”提起,只是身为臣下,总要为主子挽尊。
“难道卢先生有合适的人选?”
“太子妃娘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沈云绾愕然。
萧夜珩荣封储君后,第一个就为卢晗之请官。
如今卢晗之已经不仅仅是太子府的幕僚,更是官居三品的太子先马。
何况他又出身范阳卢氏,才华出众,风采卓然,可以说这满京闺秀都任卢晗之挑拣。
便是名门世家的嫡长女,嫁给他都是高攀,而薛家只是寒门,薛清婉又是嫡幼女。
沈云绾并无门户之见,可是卢晗之的母亲会同意这桩婚事吗?
沈云绾尚未开口,卢晗之便已经猜到了太子妃所想:“臣拜见太子妃之前就已经禀告过家母了,家母对这桩婚事乐见其成,太子妃尽可放心。”
“卢先生,齐大非偶,这件事本宫还要再想想。”
卢晗之对薛清婉并无男女之情,浑身上下又是八百个心眼子,虽然卢晗之为萧夜珩和自己分忧的心是好的,怕就怕,会成就一段孽缘。
沈云绾端起茶。
这次,卢晗之很有眼色地告退了。
“太子妃,既然卢大人主动提出来,您何不顺水推舟?”紫竹一脸不解。
“卢晗之是为了太子殿下娶的薛清婉。”
沈云绾摇了摇头。
“如今世家势大,最好的办法便是分而化之。卢晗之向薛家求婚,便是主动打破世家和寒门之间的壁垒,这是一桩好事,可是对薛清婉来说,未必是一桩好姻缘。”
薛元弼帮助自己良多,若是他的女儿婚后不幸,自己又怎么能不内疚。
若是当初跟杨家结亲,杨家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绝不敢怠慢薛清婉,然而,以卢晗之在自己夫妇二人心中的地位,若是真和薛清婉闹了矛盾,最好的结果也是两不相帮。
沈云绾头疼不已。
“太子妃,其实奴婢觉得,这桩婚事还要看薛家的意思,万一薛家答应了,您不是枉做恶人了吗?”
紫竹发现太子妃的脸色不对,连忙劝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容本宫再想想吧。”
眼下还有雷没排,沈云绾只能把卢晗之的请求放到后面。她让紫竹安排车驾,打算午后便进宫。
到了宫里,沈云绾先去了坤仪宫给太后请安。
听了沈云绾的禀告,太后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哀家竟然被杨家摆了一道!”太后的凤目染上了一丝怒火。
自己贵为太后,却被臣子耍了,太后如何能不生气!
“皇祖母息怒,是杨家包藏祸心,您也是心忧太子殿下才会被小人利用。”
“罢了,你也不必安慰哀家了,哀家这是弄巧成拙,如今惹出乱子,自然该是哀家去补救。你现在怀着身孕,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沈云绾如今在太后心里的地位远超从前,她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太孙。
就算是太后的父亲郑国公复生,想要往太子府送人,太后都不会答应。
何况是杨家和云家,他们也真敢想!
“多谢皇祖母为孙媳做主。”
沈云绾柔声道谢。
“你现在可是哀家的宝贝,谁敢算计你,就是与哀家为敌。”太后看着沈云绾的目光慈爱极了。
沈云绾可算感受到什么是母凭子贵了。
祖孙之间正说着话呢,苏小满进殿禀告:“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太子妃娘娘,晋阳公主求见。”
“晋阳?她不是在宫里备嫁吗?”太后疑惑了一瞬,紧接着说道,“宣。”
“晋阳给皇祖母请安,给皇嫂请安。”一个多月不见,晋阳公主身量长高了一些,只见她穿着一身鹅黄色宫裙,绿鬓朱颜,如同翠绿枝头上的红樱桃。
太后绽开了笑脸:“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一来,哀家这大殿都亮堂了许多。”
太后冲着晋阳公主招了招手。
晋阳公主走到太后跟前,扑进太后怀里:“皇祖母取笑晋阳,晋阳不依。”
“眼看着都要出嫁了,还要和三岁孩童一样赖在皇祖母怀里,也不怕让你皇嫂笑话。”
“皇嫂才不会笑话我呢,取笑我的分明只有皇祖母一个人。”晋阳公主仰起一张羞红的脸蛋,不依地娇嗔着。
“晋阳妹妹,不知道公主府建得如何了?若是少了什么,尽管跟我开口。”沈云绾柔声道。
“太子哥哥那里一堆好东西,我就不客气了。”晋阳公主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沈云绾发现晋阳公主还是如从前一般机灵,从前萧夜珩还是谨王时,晋阳一直称其为“大皇兄”,如今却改口成“太子哥哥”,漫说自己了,就是太后听了心里也舒坦。
果然,太后笑眯了眼睛。
“不用跟你太子哥哥客气,他就你跟嘉柔两个妹妹,这女儿家可是娇客,若是太子吝啬,哀家第一个不答应。”
“皇祖母,有您给晋阳妹妹撑腰,太子和孙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