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姑祖母是担心我,不想让我涉险。只是殿下不在京城,我身为殿下的妻子,不能一味躲在背后,而是应该代殿下站出来。”
沈云绾语声温柔,精致、绝丽的眉眼却透着一股坚定。
淮安大长公主不由长叹了一声:“怪我。若是早知道劝不住你,我就不该来这一趟。”
“姑祖母哪里话,若是这次安王能够脱身,日后也能结个善缘,我更要感谢姑祖母冒着风险来告诉我。
只要沈云绾想,她就可以一直善解人意,把话说得熨帖又暖心。
淮安大长公主不是普通的深宅妇人,见太子妃心意已决,已经在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安排了。
“明晚子时,我会想法子让你与萧明德见上一面,但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得立刻离开。”
淮安大长公主的语气顿了顿。
“其实,我看你身边的紫竹尽得你的真传,不如让她代你走这一趟。”
“姑祖母,若是杀人,紫竹去就够了。”沈云绾摇了摇头,“但我要的是萧明德改口。”
“我看萧明德已经丧失了人性,难道你有法子?”淮安大长公主面露讶然,虽然太子妃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但一个疯子,真的会良心发现吗?
“姑祖母静候我的佳音就是了。”沈云绾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
送走了淮安大长公主,紫竹不放心地说道:“奴婢其实觉得淮安大长公主说的有道理,不如让奴婢去试试。”
“你拿
什么试?”
沈云绾有些好笑。
“别闹了。”
萧明德这种人,一旦他打定主意要玉石俱焚,是不可能让他幡然悔悟的。
沈云绾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浪费口舌。
紫竹对上太子妃清透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太子妃,奴婢可以用毒。”
“任是什么样的毒对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来说都不奏效。萧明德心里很明白,能保住他的人就只有敬王,若是他把敬王供出来,才是一分希望都没有。就算你把所有酷刑都用一遍,他也不可能改口。”
沈云绾要用的本来就不是寻常手段,而是用药物配合催眠,双管齐下。
“好了,这件事本宫心里有数,你不必再劝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沈云绾换上了狱卒的衣服。
让沈云绾想不到的是,带着自己进天牢的人竟然会是钱有福的徒弟张玉。
“文思九今日在宫里当值,今天是唯一的机会,一会儿我会拖住那些狱卒,等我咳嗽,你就赶紧出来。”
沈云绾点了点头。
她发现张玉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没有开口,而是谨慎地用动作来回答。
刚走进天牢,就传来了一股刺鼻的恶臭。
沈云绾抬起袖子,在鼻间轻轻嗅了下,瞬间什么味道都闻不见了。
虽然,练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五感,这样做有可能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但沈云绾更怕自己会因此孕吐,那就前功尽弃了。
关押着萧明德的监牢在最里头,一路上
都是守卫,若不是张玉有令牌在手,就连第一道关卡都不进去。
“张公公,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牢头看到张玉,霎时目光一亮,一脸谄媚地上前打招呼。
“急着问你侄儿的事吧?放心。”张玉微微一笑,给对方吃下一颗定心丸,“最迟后日,就会有消息了。”
“多谢张公公。”牢头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神情,可见张玉帮了他的大忙。
“谢就不用了。我今儿个是奉命来送伤药的,陛下可不希望这人死在牢里头。”
张玉错开一步,将他身后的身影显露出来。
“这是小春子,一直在太医院的药房里当差,你要是不放心,我让他把令牌留下。”
“看张公公说的,既然是您老人家带来的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牢头哈哈笑着,将那小太监从上打量到下。只见这小太监一张小脸白惨惨的,五官平凡,身形单薄,倒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不过太监嘛,早就不是男人了,单薄些也不奇怪。
哪怕萧明德受过酷刑,这小太监应该也没力气杀人。
“小春子,把你的令牌和伤药都拿出来。”
张玉也是个人精,这牢头刚翘了下尾巴,他就猜出对方在想什么了。
“是,张公公。”小太监的声音有些稚嫩,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让牢头更放心了。
“嗐,张公公,这何必呢?我就是谁都不信,也不能不信您老人家啊。”
牢头一脸谄笑
。
“行了,规矩就是规矩,我也不能让你难做。”
张玉撩了下眼皮。
“赶紧的吧,咱家一会儿还要回宫交差呢。”
“是是是。”牢头点头哈腰地回答。
查过东西以后,他摆了摆手:“赶紧进去吧。”
说完,没有再看那小太监一眼,而是亲自给张玉斟了一盏茶:“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张公公在宫里喝过的好茶不知凡几,您莫要嫌弃。”
“这话说的,我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