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卫星穹的异想天开,郭永珈平静地道出了事实:“公子,突围是不可能的,若是强行为之,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射成刺猬,或者化身为火球。”
卫星穹被自己的属下拆台,顿时惊怒交加。
“本公子好不容易才把人弄到手,要你们何用?”
郭永珈几乎要被卫星穹气笑了。
如果不是卫星穹刻意避开了自己去讨美人欢心,张罗着去山下的酒楼买食物,又怎么会给太子妃往外界传递消息的机会!
郭永珈虽然没有开口,蒋忠却忍不下去了:“公子,若不是你背着郭先生自作主张,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卫星穹恼羞成怒:“蒋叔叔,连你也来指责我!”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刀剑相击的声响。
“里头的人听着,再不放人,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道粗犷的声音被人用内力传出了好远。
紫竹一脸惊喜:“娘娘,是孟大人。”
“卫星穹,劝你还是赶紧放了我们娘娘,箭矢可不长眼,小心你成了箭下亡魂!”
紫竹顷刻间便转换了身份,朝着卫星穹撂下一句杀机四溢的威胁。
卫星穹面对所有人的“胁迫”,心中怒火高涨,他目光猩红,就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你以为,你这个太子妃还能做多久吗?”
他紧紧地盯着沈云绾,一双猩红的眼睛如同暗中窥伺的野兽,发出令人极其不舒服的目光。
沈云绾不闪不避地迎上卫星穹的目
光。
“本宫的私事就不劳卫公子操心了。”自己当然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太子妃,一旦皇帝殡天,萧夜珩御极,自己便是皇后之尊,日后母仪天下。
卫星穹似是读懂了沈云绾眼底的想法。
他嗤笑:“沈云绾,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跟本公子离开京城。若你冥顽不灵,将来本公子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卫星穹说完,瞬间屏息,瞬也不瞬地等着沈云绾做出选择。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这是自己给沈云绾的最后一次机会。
“成王败寇,各凭本事。本宫绝不可能对着仇敌摇尾乞怜。”沈云绾可以示敌以弱,也可以虚与委蛇,但这都是暂时的,让她余生都要仰仇敌鼻息,她宁愿引颈就戮。
“好,好一个忠贞节烈的女子,既然如此,你就等着日后和萧夜珩在黄泉路上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连卫星穹自己都闹不清楚,他这是在终于对沈云绾失望后生出的一丝杀心还是赌气之言。
沈云绾根本听不得卫星穹说出这个“死”字。
她眯起眼,眼中泛起钢针一样的寒芒。
“我的夫君一定会长命百岁。反而是乱臣贼子,才会死无葬身之地!”
“笑话!”卫星穹再一次被沈云绾的言论刺痛了。
他忍着心如刀绞的痛楚,口不择言地说道:“沈云绾,你自诩聪慧无双,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如果没有陛下的暗许,我父亲又怎么会坐上元帅之位。”
“你当真以为,陛下将太子派去边关,是对太子委以重任吗?陛下究竟要防的是我父亲,还是陛下羽翼已丰的长子!”
“公子!”卫星穹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快得郭永珈都来不及阻止。
然而,卫星穹却不以为然地冷嗤了一声:“郭先生害怕什么?太子身在千里之外,就算我们这位情深义重的太子妃娘娘想要报信也为时已晚。”
卫星穹如今是对沈云绾由爱生恨,语气极尽嘲讽。
“宫中那位有了身孕的嫔妃,太医已经确定是个男胎,无论是太子,还是你肚子里的孽种,注定是弃子!”
沈云绾几乎是被“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然而在卫星穹面前,还要强自镇定。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主少国疑,陛下怎会放着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不要,而去立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生的奶娃娃。他就不怕北蛮人会借机踏平边关,挥师南下吗?”
“卫公子,困兽犹斗,本宫可以理解,但这些话,漫说是我,就是满朝文武也不会相信的。”
“哈哈。”卫星穹大笑了一声,“就是因为没有人相信,才更接近真相。”
“当初太子身中奇毒,就是因为他已经威胁到了陛下的权柄,如今也是一样,比起我父亲,你们夫妻才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实话告诉你,雁山就是萧夜珩的埋骨之地!”
沈云绾的腹部传来了一阵宫缩
,痛得让她脸色一白,这句话近乎诅咒一般,在这一刻,竟是让沈云绾心有所感,冥冥中升起了一股不祥之念。
她的指甲不知不觉地嵌入了柔嫩的掌心里,借着这股刺痛,渐渐找回了神智。
无论是邓骁之死,还是边关之乱,始终裹着一层莫名的荫翳,如今,这层纱被撕开,露出了最为不堪的真相。
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只不过,皇帝将萧夜珩册封为太子,自己以为皇帝终于认清了现状,选择了妥协。
现在方知,困兽犹斗啊!
也许,一旦尝过权利的滋味,就更加难以放手,为了至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