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博一场,他比我也就多了一个君王的身份,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何况,自己的要求荒谬吗?沈云绾冷淡地翘起红唇,自己可不这么觉得。
长乐宫内,齐若姝刚毅清醒,便得知了自己诞下死婴的消息,她悲痛之下便要大哭大闹,却被心腹捂住了嘴。
“娘娘,您先稍安勿躁,先听奴婢细说。您昏迷之后,发生了太多事。”
春桃将外面的消息向齐若姝一一道来。
齐若姝由最开始的不忿到后面的愕然,再到心悸、害怕、惊恐不安,也不过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生出一个天生六趾的孩儿?怎么可能?会不会是有人偷换了孩子?”
齐若姝想到从前看过的那些故事,紧紧攥住了春桃的手腕:“不可能,这不可能!”
“娘娘,陛下亲自坐镇,谁敢当着陛下弄鬼。何况
何况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说您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不可能,那孩子在我腹中时分明好好的啊”齐若姝嘴唇都吓白了,一个畸形儿在这里可是会被当成妖孽一般的存在,出生即意味着不祥。
“娘娘,覆水难收,小皇子去了奴婢也很难过,可您现在都要自身难保了”
春桃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都什么时候了,娘娘还在这里说些车轱辘的话。
“还有什么坏消息?”
齐若姝的心头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娘娘,经过陛下查明,刺客一案都是您贼喊捉贼,目的便是为了陷害太子妃娘娘。大理寺正卿黄韦觉更是揭发您的父亲和方琦暗中往来,指使方琦在监牢里刺杀太子妃,险些害的太子妃丧命。如今,方琦和您父亲都已经被关进刑部大牢了。”
按说春桃一个宫女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但有人要通过春桃的口告诉给齐若姝。
“怎么可能?我父亲怎么可能指使得动方琦?”齐若姝想也不想地反驳。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父亲”
齐若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整个人都在打摆子。
“陛下,我要去见陛下”
说着,不顾刚刚生产,翻身便要下床。
春桃看着齐若姝这副憔悴的模样,连忙拦住她:“娘娘,您如今这个样子去面圣,不仅不会得到陛下的怜惜,还会让陛下厌恶您。”
春桃找来一面镜子,
放在齐若姝面前,
只见镜子里的人脸色蜡黄,一双眼睛失去了往日的身材,充斥着惊恐不安,唇瓣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干枯了的花朵。
齐若姝一把砸碎了镜子。
她紧紧咬住了嘴唇,直到嘴里尝到了一丝腥咸的味道,方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春桃,帮我梳妆,这次我若是能顺利过关,以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齐若姝为了安抚春桃,不惜许下重诺。
“只要本宫能够复宠,日后就算你要出宫嫁人,本宫也会给你挑一个如意郎君,让你呼奴唤婢。”
“奴婢多谢娘娘。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竭尽所能,助娘娘得偿所愿。”
春桃心头一热,眼里燃起了浓浓的斗志。
齐若姝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坐到了梳妆镜前
齐若姝被春桃搀扶到了太极宫外。
长乐宫是距离太极宫最近的一处宫殿,然而,很近的一段路,齐若姝却走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滑入鬓边,让她颊边的一缕秀发紧紧地贴在雪白的面颊上。
她停住脚步,对着春桃小声道:“你快仔细看看,本宫的妆容花了没有?”
就算当初被陛下打入冷宫,齐若姝也没有像此时这样忐忑过。
“娘娘安心,您妆容没花,还是跟从前一样美。”
齐若姝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朝着殿外守着的太监道:“烦请公公帮我通报一声,我要见陛下。”
“娘娘还
是回去吧,陛下现在谁都不想见。”今日值守的太监是钱有福的徒弟德宽公公。
陛下如今对齐若姝还没有明确的旨意,德宽也没有落井下石,对齐若姝说话很客气,当然,客气归客气,阻拦的态度也很坚决。
见状,齐若姝从袖中掏出一个金元宝:“公公,还请您通融一下。”
从前齐若姝哪里将这些奴才放在眼里过,也就一个钱有福她不敢不敬着,可是情势比人强,由不得齐若姝不低头。
“齐娘娘,您还是不要让奴才为难了。”德宽心里头很清楚,就算眼前这位齐娘娘能逃过一劫,这丽妃的封号是想都别想了,因此,便只称齐若姝为娘娘。
齐若姝觉得自己已经够低声下气的了,可这个奴才却目中无人,她目光里的恼怒一闪而逝。
“公公,我只要见陛下一面,只要一面就可以了,我求你了。”齐若姝长睫眨动,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透出一股梨花带雨之美。
德宽在心底啧了一声,这位齐娘娘真当自己眼瞎看不到她对自己的怨愤啊
就是这变脸的功夫倒是一绝,可惜啊,自己是个没根的人,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