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几个人的脸色就变了,可到底也没说什么。
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留下来蹭这一顿饭了。
山桃偏不要她们如意。
菜和肉都是她出钱买的,烧菜的,也是她和王素芬,徐母几个人啥也没干,什么东西也没带,凭啥就能一屁股坐下来吃饭?
想得美!
再者王登云也给她提了醒,山桃上辈子可见识过徐母有多能吃,吃相又有多难看,一会儿真要这几个人留下来,她们自家人都吃不了多少。
想个什么法子赶走这几个人呢?
山桃低头一想,便有了主意。
等菜都上齐了,王素芬也脱鞋上了炕,坐在贾老太的左手边,贾老太右手边就是徐母,徐母身边坐着闵怜儿。
王素芬的身边坐着琇莹,接下来便是山桃,照庆就挨着山桃坐,炕上没地方了,贾秀莲只能站着。
她心里不高兴,耷拉着一张脸,叫照庆下去:“主子吃饭,你一个丫头上什么桌!去,去王家庄徐宅,找我的丫头翠珠,帮着翠珠一块干活儿去!”
山桃刚刚还在想呢,怎么没见到翠珠的人,原来翠珠被留在王家庄干活儿了。
她就笑眯眯地拍拍照庆的手:“照庆,你先去吧,顺便跑个腿。”
“亲家婶子,”山桃朝着徐母淡淡笑了笑,“我这丫头正好要去你家,你刚刚说,要给我小弟弟见面礼,不如就叫我这丫头顺道取来吧,也省得你们再跑一回。”
徐母愣住了:“什么见面礼?”
“婶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家中刚过继了一个小弟弟,婶子不是才埋怨我大姐没告诉你,害得你空手而来吗?现在婶子不用发愁了,我叫丫头跑一趟,把见面礼带来就行了,婶子,你说呢?”
徐母惊得半天没合上嘴,怕是没想到,贾家这个二闺女竟然这么不要脸。
哪有上门儿去要见面礼的!
贾家果然粗俗不堪,等他们回了京城,势必得把贾家人全杀了,一个活口也不留,不然,若是叫人知道,他们母子迫于生计,竟然跟这样的人家结了亲家,岂不是要一辈子抬不起头?
“亲家姑奶奶太着急了吧?”徐母按下心中不快,不满地瞟了山桃一眼,“家中侍女是才买来的,不熟悉家里的东西都放在何处,恐拿错了东西,亲家姑奶奶放心,我这个人言出必行,说会给见面礼就一定会给,明日,我就叫贾氏送来。”
山桃说什么也不依:“婶子说过的话转眼就忘了,可见婶子是个容易忘事的,反正我这丫头也要去你们家,就让她去取来呗,何必跑来跑去的,多麻烦,婶子要是怕家中丫头不知东西放在何处,那就让我大姐或者怜儿姑娘跟着一道回去一趟,婶子说呢?”
菜已经都上齐了,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有菜有肉,有鱼有虾,有鸡有鸭,还有两道点心。
这样的菜色,放到春风居去招待客人也不为过。
徐母已经有好些年没吃过这样的席面了。
她嘴上说着斯文,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菜,眼珠子几乎都要掉进菜汤里,嘴都张不开,生怕一说话,唾沫就要流出来了。
闵怜儿稍好一些,毕竟之前在外头,时不时地和徐光宗出去打个牙祭,倒不像徐母困在王家庄,是实打实地过着穷日子。
但即便如此,这一个多月守着徐母,成日吃糠咽菜,也还是叫闵怜儿叫苦不迭,又怎能不被眼前的美味佳肴吸引呢?
山桃冷笑不迭。
徐光宗自诩孝子,却对徐母只是表面上孝顺。
他自已一天到晚在外头胡吃海喝,花天酒地,美其名曰以文会友,却从不想想自已的老娘还在村里吃了上顿没下顿。
就这样的人,仅凭着不收旁人资助这种虚名儿,竟也担得起周围百姓的敬重,真是叫人恶心。
“婶子,您别光顾着看桌上的菜,却一句话也不说,您倒是给个准话,叫谁跟着我家丫头回去一趟啊?”
徐母一双眼睛都粘在菜上,香味儿直往她鼻子里钻,她脑子有些转不开,随便一指贾秀莲:“贾氏,你带着这丫头回去一趟,不拘什么东西,随便取几样回来做见面礼吧。”
话一说出口,徐母就后悔得恨不得甩自已两巴掌。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顺着贾家二闺女的话头走?
给什么见面礼!
她刚刚就应该严词拒绝!
可话都说出去了,便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徐母只好紧抿着双唇,继续瞪着桌子上的菜,寻思着一会儿可得多吃些,把今日受的气都找补回来。
没想到,贾秀莲却不愿意去。
贾秀莲也不傻,徐家能有啥好东西呀,两间小破房,院子里连个栅栏都没有,一眼就望到底。
难道把墙角堆着的咸菜缸子搬来做见面礼?
叫她回去取东西,分明就是想让她掏钱掏东西填补呢。
贾秀莲手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卖嫁妆得来的钱,赁了房子,修了房屋,给书院先生送了礼,又交了束脩,为徐光宗和她自已都置办了几身出门穿的衣裳,就没剩多少了。
徐光宗还隔几天便与同窗出门应酬,抄书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