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个啥?”
赵五叔不耐烦地吼了那人几句,那人看了一眼山桃,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子。
“赵五,你赶紧去看看吧,钱家的两个闺女出事了!”
山桃霍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认识这个人,是住在村后头的,按照村里的辈分,她还得叫这个人一声三大爷。
“三大爷,钱家姐妹咋啦,我才和她们打过照面。”
三大爷接过五婶倒的茶水,一气儿喝光了,才拉着赵五往外走:“天老爷呀,杀人了,咱们村子里祖祖辈辈都没出过这样的事,这下子要出名了,以后咱们村嫁女娶媳,人家一打听,知道有这么个事,怕是会不乐意和咱们村的小子闺女们结亲啊。”
三大爷一阵风一样把赵五叔给撺掇走了,剩下山桃跟赵五婶面面相觑。
这到底发生啥事了,咋还能扯到村子后辈的嫁娶上。
两个人也不敢耽搁,忙跟上去瞧一瞧。
一出门,才发现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往钱家赶。
山桃就心说坏了,吴南风还在家里呢。
他是个生面孔,一墙之隔的钱家又出了这样的事,村里人不会把吴南风当成凶手抓起来吧。
山桃一想到这个就走得飞快,赵五婶得小跑着才能追上山桃。
她长得胖,走几步路就喘得不行,山桃就只能叫照庆扶着赵五婶慢慢走:“五婶,我先走一步,我得去看看钱家姊妹俩到底咋了。”
赵五婶大喘着气摆摆手,等喘匀了气,山桃已经不见踪影了。
“好妮子,”她拍拍照庆的手,嘱咐照庆,“你们家大娘子就是这样的性子,干啥都风风火火的,可人是真的好,她小时候,那钱家姊妹老欺负她,可一听说钱家姊妹出了事,你看你家大娘子跑得这么快。”
照庆咬紧了牙花,努力憋着笑。
桃儿姐跑得这么快,肯定不是去关心钱家姊妹的,说是去看热闹还差不多。
山桃一路猛跑,追着人群跑到了钱家,老早就听见吴南风在跟人高谈阔论。
“我在家里喂骡子,听见动静就跑出来了,一看钱家的门开着,满院子都是血啊。”
“钱家那个小的头朝外趴在门口,全身都被血糊住了,老二就拎着菜刀骑在她身上砍。”
“那老二身上也都是血,不知道是她自已的,还是那个小的。”
“我往院子里一瞅,院子里还有一把镰刀呢,可吓死我了。”
“我本来是想去帮个忙,劝一下老二,可那老二拿着菜刀往我这边一看,我就吓得双腿发软,赶紧把门关上。”
“正好三大爷从门口过,我就开了个门缝,一看三大爷也被吓得不轻,就想拖着三大爷来家里避一避,可三大爷到底是胆子大,竟然跑去找五叔了。”
山桃听到这儿就松了一口气,既然有三大爷在场作证,那就没吴南风什么事了。
可这小子一张嘴怎么这么能说呀?
山桃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个小子擅长花言巧语,又长了一张迷死人的桃花脸,不知道将来要勾走多少姑娘家的魂儿。
她娘就是被鬼迷了心窍,非要留下吴南风。
家里哪里用得上这么多人。
这么一分神,就听见吴南风喊她:“姐!五叔要跟咱家借大车拉钱家姊妹俩呢,咱借不借啊!”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看向山桃,山桃躲都没地方躲,她忙点头:“借!咋不借呢!”
心里却在想着完了。
她家大车里头的褥子引枕都是新做的,被血染脏了就不能用了。
娘家倒是有一辆大车,可那大车里头的褥子引枕也不能弄脏呀,而且那大车连同骡子都给了李三夫妻俩使唤。
家里倒还有一头驴,一辆大板车,要是借的是大板车就好了,在大板车上铺一张席子,到时候也不怕弄脏了。
“山桃,你放心,”赵五叔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我借的是你家的大板车,不借你坐的大车,用你家的大板车,套上我家的骡子,先把这姐儿俩送到镇子上的药堂去。”
山桃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赵五叔想得周到,会做人。
她忙点头:“五叔,大板车在我家后院呢,南风,快去把大板车拉出来。”
吴南风摊摊手:“姐,后院啥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
山桃说着话就往后院去,发现后院里头不仅大车和大板车都不见了,连骡子和驴都没了。
一寻思,山桃就知道必定是今日山上要用到车子,李三两口子把车子赶到山上去了。
这可咋办?
山桃一脸赧然:“五叔,要不我把褥子引枕都拆下来,先把她们姊妹俩送到镇子上去再说,人命关天呢,顾不得计较这些。”
“没事,老李头家还有大板车呢,”赵五叔安慰山桃,“你不用自责,我就寻思着你家住得近,大板车一拉出来就能使唤上,既然车子不在家,我叫老李头回去拉就是了。”
外头的人又在喊:“快着些吧,钱家那个小妮儿已经不中用啦。”
山桃一惊,忙跑出来看。
喊话的是前后街的邻居大娘大婶们,钱家两姊妹被安顿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