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捂着鼻子,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臭丫头,我多少日子没捶你,你就蹬鼻子上脸,连你奶都敢打,等你爹回来了,看我不叫你爹捶你!”
山桃知道是自已的过错,就扶着贾老太讪讪笑着赔不是:“奶,我不知道你们也在啊,你说说,你们也不吱一声,就冷不丁地在我背后问话,这人吓人,吓死人,我一害怕,就一巴掌挥出去了。”
隔壁钱家早听见这边的动静了,就听大柱娘扯着脖子喊:“大娘,四嫂,要不要过去帮忙呀?唉,我早跟你们说过,这养姑娘靠不住,到老了,还是得靠小子呢,你说你们家悄没声息地就过继了个小子,咋也不办个席呀?咋的,闺女不让办啊?”
“你们不给那小子办席,村里人哪认识他啊,将来等你们没了,指不定秀莲山桃姐儿俩怎么欺负那小子呢,可别像我家似的,养了三只白眼狼,竟然把我家大柱给打傻了。”
王素芬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就不耐烦地回怼:“我家的事情不劳你来操心,你还是去操办三花的丧事吧,三花明个儿一早就出殡,你东西都置办齐全了?要是有需要帮忙的事情,你就隔着墙喊一声。”
几个人簇拥着贾老太进了堂屋,山桃忙给贾老太倒了一杯茶,瞅着贾老太脸色好看了几分,才把自已听到的告诉众人。
“造孽呀,”贾老太阴沉着脸叹了一声,“万物都有灵,人有人气儿,鬼有鬼气儿,她家两个闺女刚死,她就干这样的事,也不怕两个闺女的魂儿回来找她。”
山桃撇了撇嘴,她奶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娘,你可别说这样的话了,”王素芬直接打断贾老太,“大半夜的,说这些干啥呀,怪瘆人的,三娘子还在这儿呢。”
三娘忙道:“没事,叫老太太说吧,我爱听这个,我们老家也有这样的说法,说是人要是横死,得赶紧下葬,不能在家里停灵超过三天,不然家里人就得倒霉。”
这可对了贾老太的胃口了,两个人就拉着手说到一块儿去了,越说越兴奋,直说得唾沫横飞,把山桃都说无语了。
“桃儿,叫你奶和三娘子说话去吧,咱们娘儿俩个赶紧睡觉,明儿个还得上山去呢,这会儿趁着钱家还没闹腾起来,还能睡上一两个时辰。”
钱三花是未嫁女,又是横死,按照这边的规矩,死的第二日就得立马下葬。
所以天不亮,估摸着钱家就要忙乱起来了。
山桃很想知道,到时候来帮忙出殡的人,一看棺材里是个空壳子,会怎么想。
回到西厢房,照庆这小丫头还在睡觉。
山桃无奈地笑了。
照庆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妞儿,外头就算是地动了,她怕是还在睡觉呢。
山桃这会儿困意席卷上头,一沾着枕头,便睡过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大天亮。
等她睁开眼一瞧,友福竟然坐在她身边背三字经。
“友福,你咋来啦?”
友福比划着脸颊笑话山桃:“二姐是个大懒虫,睡到现在才起!”
山桃笑着拧了一把友福的脸,又记起今儿个还要上山,赶忙爬起来,喊了照庆几句,没见到照庆的人儿,家里其他人也都不在,竟然只有她和友福。
难道他们都上山去了?
山桃赶忙回来问友福,友福年纪小,话学得不太清楚。
“奶和娘都去水边了,叫我守着二姐,莹莹姐姐也去水边了,她是拿着书去的,士敦哥哥和照庆姐姐去水边了,他们俩拿着篮子去的,南风哥哥去水边了,他什么都没拿,三娘子也去水边了,她是跟着奶和娘去的。”
难为他把这些人的去向都说了出来。
可都去水边了是什么意思?
还有,琇莹怎么也来了?
山桃一头雾水,她洗漱好,掀开锅里一瞧,饺子和稀饭这些都是热乎的,问了友福,友福果然也没吃。
姐儿俩就吃了饭,刚吃好,便听着外头一片嘈杂。
山桃忙牵着友福的手出了门,只见一群人乌压压地往钱家涌过来。
走在最前头的三大爷看见山桃牵着友福,就大喊:“山桃,那是你弟吗?赶紧把你弟带回家!他年纪小,可别叫他撞上不干净的东西!”
山桃都懵了,能有啥不干净的东西?
难道这些人是来给钱三花下葬的?
三大爷跟钱家也没关系,用不着来帮这个忙吧。
三大爷又吼了山桃几句,连后头跟着一路跑的几个婆娘也叫山桃赶紧把友福送回家。
“小孩子撞上这种事是要招晦气生病的!”
“山桃,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你弟领回家!”
山桃虽然不解,却还是乖乖照做,刚将友福送回家中,王素芬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把闩上门。
“桃儿,你就跟友福、莹莹一块儿待在家里,千万莫要出去。”
她脸色煞白,眼神惊恐,像是撞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这越发勾起了山桃的好奇心。
“娘,到底发生啥事了?你怎么慌成这个样子?”
能叫王素芬慌张成这个样子的,准是跟她爹贾老四有关。
山桃就忍不住腿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