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是不是过了点?”吴韬本来只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然后见赵敦煌要我跪下来,剑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这很正常,但是要向别人跪下来的话,那真的是自尊别人放在脚底下践踏了。 不仅当事人伤自尊,吴韬看着也觉得伤自尊,第一次,吴韬是真的觉得赵敦煌做事有点偏激,一步走到死了。 都是出门在外,做事留条线,又不是杀父杀母之仇,没必要做那么绝,再说了,这人只是那个陈莎莎的司机而已,又对他没威胁力。 “韬子,这事你不要管,我今天就是想让他跪下来。” 赵敦煌脾气上来了,饶有兴致的看着额头冒汗的我,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猫逮到老鼠会不急着下嘴,而是把它叼回原地,让它重新逃一次,再去一脚按住它,如此反复,直到玩到最后才下嘴咬死。 妈的,不管你什么什么东西,狗也好,人也好。 居然能让陈莎莎用箭指着老子? 赵敦煌眼神越发的偏执,狰狞,他那天感觉的出来,如果他不放弃射眼前这小子第三箭,陈莎莎真的会向自己开工射箭。 虽然同样都是命,但是眼前这个低贱的人,命哪有自己的值钱?他也配? 赵敦煌不笑了,直勾勾的看着我,阴沉沉的说道:“你跪不跪?给我下跪,莎莎因为你向我射箭的事情,我们就算两清。” 被赵敦煌这样疯狂的人盯着,没有人会不恐惧。 我也一样,我早就想过他会来找我问陈莎莎的事情,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让我下跪,尽管现在夜里天气很冷,但是我后背还是被汗水浸湿了,强压下心头的恐惧,问道:“是不是我跪了,真能两清?说话算话?” “算话!” 吴韬见劝不动赵敦煌,也就没有再劝,在听到我要跪下的时候,更是在旁边看着的兴趣都没有了,瞥了我一眼,便回到了那辆不知道什么车改装的越野车上。 在他看来,一个人一旦向父母之外的人跪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腰弯下来了,也就抬不起来了,都说昔日有韩信忍受胯下之辱,但是中国上下五千年,跪下来的人又何止千万,又出了几个韩信? 吴韬坐车里看着站在赵敦煌面前低着头的我。 然而,我还是没有超出他的意料,屈膝跪了下来,跪在了赵敦煌的面前,脊梁骨在跪下来的一瞬间,似乎也有点弯曲了。 我头埋在赵敦煌的鞋面处,半天抬不起头,仿佛我这一跪,有说不清的沉重压在了我的背上,令我沉重的抬不起腰,想忍着不哭,觉得哭就是丧失了最后的一点尊严,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也只能保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掉出来。 “求赵哥放我一马,我真的跟陈总一点关系都没有,像她这样高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看的上我呢?”我头依旧埋在地上,我怕我一抬头,就会忍不住的飙出眼泪,在我看来,眼泪是我最后想要保持的尊严了。 望着屈膝下跪的男人。 赵敦煌并没有觉得解气,反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很多人都知道他家里祖上有红色背景,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事实上,他老子的爷爷是靠着整人,阴人从wen革中熬过来的阴狠主子,加上及时站队,反水出卖了自己的老领导,这才换来了今天宁安赵氏的风光。 用老人的话来说,要么别踩人,要踩人就一步踩到死,让他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这些都是当年血淋淋的历史得出来的经验,话糙理不糙。 你把人往死里踩。 人家翻身了,能不玩了命的报复你? 所以,当赵敦煌看到我最终选择下跪,心中非但没有半分得意,反而涌起一股浑身不舒服的冷飕冰凉。 有点骑虎难下的几分意思。 他不怕那种仗着家世眼睛长在头顶的纨绔子弟,也不怕那些天不怕地不怕一味求狠的小人物,唯独忌惮能够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角色。 先不说他能不能翻身起来。 光冲这一份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赵敦煌就打心眼里不自在,总有一种狮子游荡在草原,然后一条鬣狗在旁边伺机游荡的阴冷感觉,说不定什么时候等你不注意,就照着你的肛门掏上一下,掏的你肠破血流。 赵敦煌自认自己也不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如果是自己的话,被人逼着跪下,那么怎么着也得想方设法的弄死他全家才行。 赵敦煌看着面前跪着的男人,目光阴沉的闪烁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出手将他彻底的弄残,留他半条命,但是触及到车上吴稻警告的目光,又按捺了下来。 吴韬跟他不一样,某军区有着个当副司令的舅舅,虽然不是大军区,但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为了这个小人物跟吴韬彻底分道扬镳走远不值当。 “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赵敦煌俯视着眼前头都抬不起来的我,阴笑道:“如果让我发现你和莎莎走的近的话,你可真不要怪我了。” 说完。 我便听到了赵敦煌的脚步声走远,紧接着,车轰鸣着疾驰而去,而我,头埋在地上好半天才艰难抬起了头。 满脸的泥土。 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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