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沉默着,不知是在惧怕当下还是在盘算将来。
“既然你们那么害怕她出来,那么她究竟是有多少执念才会想要出来?寻仇寻的又是何人何仇?”御水菩提托着脸颊,悠悠问道。
而这一问,也似乎触到了其他人的不解,也纷纷跟着问了起来。
对于赤云的上层领导者,这无疑是一个极度敏感却又避之不开的问题。
只见秋榕稍稍正了正身子,还是一副盛气凌人道:“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无关赤云任何人,完全是她自己太过贪心。上代女官乃夏府七代嫡女晚昭,她也是重绛的贵人。本来都是妙龄女子,志向相投,互相欣赏也是美谈一桩。但是前辈接任女官之后便受到重绛接二连三的过分要求,否则便停止授艺。但是前辈新官上任,需要功绩,所以她一再妥协。直到,重绛被人刺瞎一只眼睛,她才肯静下心来用心帮助前辈。”
所有人都用心听着,生怕遗漏了什么,到时候没有准备再让倒霉的事发生到自己头上。
御水菩提和穆习习互相看了一眼,最终以翻飞的白眼结束,没有任何交流。
“秋榕,这都背上人命了,你还藏着掖着有意思吗?我舜华馆很忙的,你居然让本小姐听了半天毫无价值的故事。”穆习习靠在椅子上,瞪着秋榕狠狠埋怨道。
可秋榕并没有因此而加快速度,依旧缓缓说道:“我说过,我们赤云兴盛的并不光彩,那是因为所有的成绩都是踩着人命而上。重绛她根本不是平常人,也未修灵体,更称不上妖魔,她只是偷了一具皮囊而后大大方方的生活了起来。晚昭前辈临死之前说,她此生犯下最大的罪过,便是留下了重绛,后被功绩驱使才迷了心窍,害了他人性命。”
“所以,当赤云局势稳定,那些学徒都有所成之后,晚昭便想方设法的除掉了重绛,以作赎罪吗?还有,重绛到底做了什么,让她非死不可?”
面对御水菩提的条条追问,秋榕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只听她毅然决然地说道:“是重绛罪大恶极,而我赤云官府只是替天行道。所有的罪恶都是她一人所为,而他人只是被蛊惑利用,并非我赤云容不下她!”
此话一出,便是在指责菩提言辞有失,瞬间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秋榕把目光从菩提身上移开,继续说道:“重绛所说的条件一是整个赤云都知道的一门亲事;第二件便是只有晚昭大人才知道的,那便是为她续命。因为她并非灵体,所以不管是什么灵丹妙药对她来说都消耗的非常快,她需要鲜活的生命去填补那个残缺的身体。所以,她威胁前辈替她养灵。她会亲自挑选自己心仪的女孩,以收徒之名把她们留在身边,慢慢的,那几个女孩便会像得了病一样,一天比一天虚弱,直至死亡。因为不是同时,症状与患了重病一样,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虽然云里雾里,但是穆习习还是听出了端倪,于是毫不客气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又如何确定近来发生的命案就是重绛所为?你又是怎样知晓,她的凶魂已经从画像里跑了出来呢?”
穆习习所说也算是重要的疑点,除非他们亲眼所见重绛的魂魄被封入画像,否则谁都不敢保证,一切都是真的。
“当然能确定,因为当时封印重绛的人便是家母。她老人家是赤云最有名望的缚魂师,当初为了封印重绛耗尽毕生修为,以至于后半生尽是在疯癫中度过。而我,也无福接其衣钵。”
听到这里御水菩提才真正明白,重绛还魂复仇,复的八成便是这二十多年的封印之仇。
凶魂暴戾,若是寻仇便是一个不留,所以第一个死的婉诗应该只是她开始的警钟。
“说完了?说完了我便先回去了。不过放心,必要的时候,我御灵山庄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失陪!”
在一众诧异的眼神里,御水菩提毫无顾忌的先行离去,尽管她知道背后会有多少的冷言冷语。但是,谁又会在乎他们。
菩提走后,秋榕也遣退了其他人,可独独把穆习习留了下来。
后院的凉亭里,秋榕冷着一张脸,待见穆习习走近,一声清脆的耳光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本官深夜飞书指名让你过来,不是让你敲边鼓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端着你大小姐的架子,凭你也想摆平此事吗?”
面对秋榕的快速变脸,穆习习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她把手从印有掌印的脸上拿下来,急忙跪地言道:“大人,习习知错了。请您一定不要告诉旖旎大人。习习保证以大局为重,若是再犯,甘愿自囚魔垣。”
听了穆习习的话,秋榕斜了她一眼,冷冷说道:“起来吧!”
“谢秋榕大人。”
“无论如何,都要把御灵山庄牵扯进来,我费尽心思在宗卷上做尽手脚,为的就是将他们引过来,但是又不能让别人看出是我赤云有意为之。所以,只有让你陷于危难,她就一定会出手。她就是这样的人,一直都是!”
随后,秋榕一脸不悦地甩袖离去,穆习习一下子瘫坐在石凳上,默默言道:“她,是讨厌我的,怎么会在意呢?”
……
赤云府的行程结束之后,御水菩提并未着急回到客栈,而是径直的去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