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烁夜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实在想笑,但见她那副楚楚之态又不忍心过多调侃。
“谁允许你这般逞强了。本君可曾说过,你是属于慕容王储的,那便我的。你御灵山庄,是要抗命吗?”
淡淡的语调,果然听不出半分关心,张口闭口之间,竟全是皇室利益。
菩提扶着慕容烁夜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来,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这个心里只有他慕容天下的男人。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危险恰恰就是来自于这份怏怏的容颜和半迷离的眼神。
慕容烁夜强压着自己心里的燥动,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对她做些什么,都是趁人之危,和有违君子之道。
他慢慢俯下身子,凑近菩提的耳边轻轻说道:“上次在角楼之时,我便已经说过,你这般姿态是个男人都不会视若无睹,所以以后不许你这样去注视他人。”
随后菩提只觉得身子一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哐当
一声用力关门的声音让菩提再次心头一震。
只听容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如幻,你轻些,会吓到她的。”
“吓醒才好,都三天了,再不醒我都怀疑当时潭底暴走的罗刹灵息是不是都被她收去了。
“不管如何,也是有惊无险,佛语毕竟是一等仙术,一天使用两次,确实太过勉强,她这般睡着也好,至少可以恢复一些灵息。”
咳咳——
花如幻与容落同时看向床上的菩提,急忙跑到她的身边,关切道:“你醒了?你可算醒了!”
御水菩提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花如幻和容落身影,顿感自己的存在或许真的不是于他人毫无关系。
她自是庆幸,也怀感恩。
庆幸自己安然无恙,感恩他们冥冥之中与她相见。
“哎喂~刚醒为何又哭了?哪里痛吗?”花如幻一边替菩提拭去脸上泪水,一边紧张的问道。
容落将手背置于菩提额头,探了探道:“热已经褪去了不少,许是饿了,我去拿些吃的。”
菩提见容落转身要走,急忙说道:“我不饿,也不痛。只是觉得经历一场恶梦之后,睁眼便能看到你们守在身边,很是开心,想掉眼泪那种开心。”
二人听后一脸茫然的对视了一眼,稍后才恍然明白。
御水菩提是亲身经历了碧华山陨落的人,对于她而言那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家在她眼前被毁之殆尽。
所以起初的御灵山庄只是容身之处,而现在却是等同碧华的存在。
这个过程许是长久,但终有尽头。
这个尽头便是对御灵山庄此生无悔的守护。
御水菩提慢慢起身,感觉身体上的沉重已然消失不见,在看自己身上那平展的锦被,她确信那绝对不是梦。
“他们呢?”菩提问道
在谢府前厅,君主烁夜正在赶来,所以我们也要过去迎候。
“这里是谢琳琅的府邸?”
“是。在你晕倒之后,千缕与琳琅赶到,我们只能将你托付于他。”花如幻回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
容落道:“说来话长,不急。既然君主赶来,想必也是为了赤云的事,我们先去前厅,到时候你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菩提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去,我收拾一下随后便到。”
容落与花如幻出去之后,御水菩提对着梳妆的云镜呆了很久,看着这里陌生的一切,她还是迫切的想赶快回去。
她稍稍修饰了一下自己还显苍白的面容,当那浅红色的胭脂打在腮边的时候,她才慢慢发现,原来这个东西果真是那般神奇,一个人的气色,全在这小小一方里。
收拾的差不多之后,菩提才踏足出门。久违了的暖阳一下子让人睁不开眼睛,可又让人忍不住去肆意感受。
穿过细长的回廊,便是前厅的后堂。眼见花开正好,就顺手折了一朵,正当她心里想着,戴在头上会不会显着很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群人叩拜见礼的声音。
一时也顾不得将花插在哪儿,菩提急忙提裙而起,飞奔而入。
谁知,她刚从镂空的木质雕花门后跑出来的时候,偏偏就与慕容烁夜走了个碰头。如此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慕容烁夜才走过去,从菩提手中拿过那朵淡紫色的小花,顺手插在了她毫无其他颜色的银簪旁。
慕容烁夜继而转身坐下,对着所有人说道:“此次出了皇城,是为私事。所以各位不必拘谨,坐下说话。”
然后伸出手指,指着御水菩提,冷声道:“你,坐这里。”
御水菩提看了一眼坐在两旁的花如幻,青千缕他们,实在是从心底不想离君主烁夜那样的近。
她指指容落身边的空位,弱弱问道:“我,可以坐那里吗?”
谁知话刚出口,陪同慕容烁夜一同前来的司马辰宇就抢先在那唯一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御水菩提实在不能装作没有看见,这君臣之间的“心有灵犀”,未免也太过明显。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对着司马辰宇使眼色。”菩提一边向慕容烁夜身边的座位走去,一边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