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在零碎的黑夜中,一声犬吠打破了寂静,紧接人声响起,脚步杂乱一片。
“那边!”
手中牵着猎犬的人指明了方向,立马有队伍跑到前头,手中拿着斧头开辟道路。
猎犬甩了甩脑袋,撒着四条腿又跑到了队伍最前面,它鼻尖亮着淡淡的妖纹,尾巴垂在地上,扫过的地方留下微不可察的荧光。
一阶妖兽寻踪猎犬,猎犬的品种被朗无忧默念出来,他睁开了双目,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据书中记载,寻踪猎犬是人为杂交出来的妖兽,其双亲为留痕鼠和嗅狼,依靠嗅觉来寻找目标,经过的路会留下微小的痕迹,持续一整天。
而他的神识借助百枯藤根脉后,可以覆盖方圆十里的范围,也就是他有一整个夜晚的时间,去埋伏良家的追兵。
“追踪手段是嗅觉的话......”
他望向左边茂密的丛林,五里的位置有一处瀑布,流动的水可以减淡气息,但这还不够。
......
又是一斧头下去,砍掉挡路的枝条,中年家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同身边人小声抱怨。
“都找多久了,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还不给睡。”
他身边人也是一斧挥了下去,砍宽了道路,他的眼睛眯着,眼皮上有着大滴的汗珠。
“害,能怎么样,凡人的命又算不得命,我等天赋只有一,二成,又没背景,修仙困难,自然是被他们当牛马使唤,领着一眼能望到头的月钱。”
这家仆还是太年轻了,没真正明白仙凡有别的意思,不知道抱怨也得有个分寸,更悲剧的是,负责这队的队长是一位练气五层的长老,他性子吝啬,严苛,没有一点仁善,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了。
一道灵气凝成固块,直接砸在家仆背上,一声沉闷的撞击,家仆感觉自己整个五脏六腑都在痛,摔倒在地上,身子弓成了虾米,嘴里发着苦叫。
这还是长老收手了,故意留了人性命,毕竟半夜收到任务,他心情也不好,正需要一个出气桶。
他从最后方走到前来,沾着碎石烂叶还有臭泥的鞋底踩上了年轻家仆的脸,在上面来回碾压,完全不在乎家仆在底下的哀嚎和求饶。
“怎么,这世间跪着行都要进我良家的人多了去,你个卑贱的,无耻的家仆还有脸说我良家不好了?”
边说边用阴郁的目光盯着四周的家仆,所有人无不战战兢兢,垂着头不敢对视。
脚下的痛苦声渐渐微弱,直到没了声,长老才松开了脚,随手指了一个人,让他上去开路。
那人垂着头,都不敢直接面上长老的脸,腰弯着,如一只苟且偷生的老鼠一样,他被点到,紧忙上前,左脚拌右脚的摔了个狗啃泥,门牙都摔掉了。
也不敢有丝毫耽误,连滚带爬的赶到开路的位置,他在捡起死去家仆手中斧子时,浑身都冒着冷汗,呼吸都屏住了,眼睛瞪的大大。
家仆的尸躯死的太惨了些,比野兽咬死的还惨,脑袋被踩凹下去了,脸皮如松垮的破布,露着鲜红的血肉,上面一只眼睛被碾破了,下面一只眼睛凸了出来,红色的血丝遍布,就同还活着,用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样。
斧头握在手中,他站到了死去家仆的位置,这次没人敢抱怨了。
长老冷笑一声,死去家仆还不够他发泄怨气的,若不是要苦力开路,找良无忧那个小混蛋,他何必在乎这些蝼蚁的性命,泄气就要都杀了。
年年月月都有数不清的凡人求着仙家庇护,何须在意这些拎不清自己的蝼蚁。
就在又开出一段新路时,地面突然开始微微震动,曾经当过猎户的家仆惊慌失措,大声喊道。
“兽群!是兽群来了!”
他想拔腿就跑,却是被长老一句话轻飘飘的钉在原地。
“夜晚有兽群,你是觉得我脑子糊涂了吗?”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即将来到的兽群更可怕,还是背后的长老更可怕。
咚的一声响!他跪了下去,面上的五官扭成了一坨,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祈求的磕着脑袋。
“我家就剩我和弟弟两个人了,求求您,大发慈悲让我离——”
话没说完,长老身形一动,双掌一拍,灵气随他手掌而动,啪!清脆的一声响,跪下的家仆脑袋就和西瓜一样炸开。
血溅了很远,有数米,周围的家仆都沾上了,没人敢提逃了,都机械的挥着斧子,告诫着自己,晚上没有兽群。
长老讥讽的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前方,他当然也感觉到了震动,但这些家仆若是乱了,大长老问下来不会觉得他管教不严吗,他的风评岂能让蝼蚁毁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能压迫的太紧,他单手一掐,掐出一道灵光,弹射在前头,照耀着所有人。
“就算有兽群,我也保的住你们,安心干事吧。”
话是这么说,但他脚下的飞云舟已经在充能了,如果真有兽群到了,他随时都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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