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现实,是血淋淋的变法改制之路,他张宇航手上、哪怕沾满天下人的鲜血,也无怨无悔。
他可以接受被杀,可以接受失败,但是决不能接受这些所谓的龌龊之徒,以大义的名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审判自已。
他荆明不配,这天下,也没有任何人有这个资格。
能审判他的,只有时间。
千般功绩,万般诋毁,他究竟是对是错,只有后来者才有资格评说。
“你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杀伐不断,致使民不聊生,大周战乱不断,我为了大周的百姓锄奸!”
可荆明依旧是不为所动,继续阐述着他的理由。
“大周的百姓?”张宇航嗤笑:“本王没有出现之前,南域百姓赤地千里,易子而食,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大周疆土四周饱受魏国与齐国大军侵袭,朝廷征收高昂的赋税,那个时候,百姓才是真的民不聊生,可百姓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本王自南境而始,轻瑶薄税,南域短短三年的光阴便改天换地,百姓几乎不必再为生计发愁,只要愿意付出劳动,南域子民几乎没有被饿死的存在。
就这样,你说本王此举不妥,那是不是说只有保持原状,依旧让世家子弟趴在百姓的身上吸血嚼骨,才算是你所说的天下太平?”
张宇航没有丝毫的停顿,持续说道:‘本王好大喜功,那是本王除了平定内乱,还在对齐国,魏国大军主动出击,你是不是忘了,曾几何是,大周饱受四方威胁的时候了?
北境战场之上,多少大周儿郎浴血疆场,多少将士埋骨他乡,他们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所杀,你不清楚吗?
振我大周国威,护我大周子民,你说本王穷兵黩武,你究竟是哪国的百姓,你忠的,是大周,还是供你潇洒半生的主子?’
“你所住的豪宅,你享受的锦衣玉食,难道是大周的百姓自愿贡献与你的吗?你享受这一切的时候,想过你口中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口口声声说的是百姓,张口闭口为了大周的社稷,就你的所作所为,有那点对的起圣人之言,对的起你那曾经无比辉煌的先辈?”
这一刻,说到先辈,荆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讶:“你......”
“你什么你......”张宇航直接打断,“要不是因为敬重你先祖的功德,你以为本王会在这里和你浪费这些口舌?”
“你以为杀了本王,天下就太平了吗,世家就能回到之前的位置,继续作威作福?
世间道理尽皆如此,那个国家强大了不对弱国动武,那个女人漂亮了不被男人惦记,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特权在手,必搞腐败,兵多将广,武器精良,不发动战争,开疆拓土,难道养着好看吗?
假如本王今日被你所杀,四国大军必将大起刀兵,天下必将生灵涂炭,大周的江山社稷照样会被瓜分蚕食。
而本王麾下的将士,也必将血洗整个京都所有的世家勋贵,京都城内,又将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与其这样争斗不断,还不如由本王乾坤独断,那样,本王才有机会才打造真正属于本王梦中的天下太平盛世。”
一番话,说的荆明有些动摇,但他还是继续顽抗:“詹宁候舍我豪宅,日进美食,监禁车妓美女供我享用,知义之恩不敢不报。
哪怕明知是死,我也无怨无悔。”
听到果然是詹宁候所派,张宇航不由得感到一丝落寞。
但他还是继续道:‘这还勉强是一个理由,不过也不是什么知遇之恩,顶多算是豢养之情,就像是主人养的一条狗,只要愿意,随时都能放出来咬人。
因利趋势,就能被更大的利所诱惑,当有人给你给出更大的筹码,你是不是也能去杀了对你有知遇之恩的詹宁候?
你究竟是仗剑鸣不平的侠士,还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冷血杀手?’
对于荆明,张宇航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他的先祖是何等的英雄,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后代?
说罢,张宇航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和此人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去了此处。
至于荆明的下场,在他对自已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因为他先祖的荣耀和功绩,张宇航愿意和他聊些什么,但是想要因此就逃得一条生路,那纯粹是做梦。
对于敌人,他从不会手软。
而等到张宇航离去之后,荆明仔细思量着刚才张宇航所说的一切。
良久,他艰难的举起自已的右手,喃喃自问:“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黎明之前,黑暗依旧笼罩在天空之上,京都之内尽是寂静无声。
詹宁候府。
常勇亲自率领大军将其团团包围,不容任何人出入。
“老爷,老爷!”重重的拍门声响起。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詹宁候谢永披着一件长袍,从书房之内平静的走了出来。
很显然,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更知道接下来,自已和整个侯府之内的所有人,将会面对什么样的下场。
“老爷,门外被巡防营将士团团包围,眼下,巡防营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