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给我来一壶你们店里最好的酒。”一位少年从宾口饭庄门口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衣着朴素但却整洁。
“小二哥没有,我们这儿跑堂的是少掌柜,您几位?”从店内同样迎出一位少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少掌柜,但衣着确实是小二模样。但见脸上稚嫩未消,眼角圆滑尽显,眉长欲斜飞入鬓,目朗缀三两星火,白面无须,肩上略显单薄,朝气洋溢,殷切难以推脱。
“就一位,早就听闻宾口饭庄的秘酿独一无二,特来品尝。”这外来的少年看样子竟是位酒中客,惹得小二哥,不由得仔细看了两眼。
“您里边请。”说着,小二将少年引到店内里间。
少年也未觉不妥,一手端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后,跟着小二走了进去,饭庄倒也不大,一共两层,一楼靠窗的地方除了门口,其余的都被隔断出来,做成了隔间,小二将少年引到靠近二楼楼梯的一处隔间,这里较为偏僻,只有零星几位客人。
“少掌柜今天好心,提醒你一些事情。”自称少掌柜的小二哥一边将少年按在凳子上,一边低声说道。
这少年也是一头雾水,自问也没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怎么还落得一番说教,但他初来乍到,也想听听小二的说法。
“愿闻其详。”
“顺丘虽然繁荣,但算不得太平,来往商客众多,这揣着坏心思的家伙也多……”
还未等小二哥说完,少年却轻笑一声道:“少掌柜多虑了,我一介散人,游历四方,就是讨口酒吃,能有甚财物让人惦记?”
“你这举止,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儿,你说你是游历四方的散人,咱同是少年,你这说法也有些夸张了。再说你这衣着,看着倒是很亲民,合身倒是也合身,就是太新了,再说能来我家店吃饭的人很多,但是进门就要点秘酿的,非富即贵,你要是穿的好一些,或许没人注意你,但你穿的普普通通,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懵懵懂懂,最好下手。”
“这…我全身上下的钱,就够一顿酒钱,喝完就走,他们对我下手图什么?”少年一边说,还故意提高了声音。
“我该说的都说了,小心自己的财物,别到时候,酒钱都没得付,对了,初次见面,我叫裴风。”
“我叫…杨柏,裴兄你好。”少年说的支支吾吾,裴风也没在意,但很快就变成一脸尴尬。
“琥子,上菜了!裴琥,快点上菜了!”一个雄浑的男声传了过来。
“我堂堂神方大陆最大城市,顺丘谷口最受欢迎饭庄,宾口饭庄少掌柜,给我起个这么土的名字,不管你是不是叫杨柏,我反正叫裴风,告辞。”裴风一溜烟的跑掉了,少年忙起身作揖,摇头道有趣,而后便再次坐了下来。
另一边,裴风跑到后厨,端着餐盘,一脸愁容的向喊他的男子抱怨。
“义父,我叫裴风也不会影响你财源吧,裴风也挺顺口的吧。”裴风一边说,一边向外送菜。男子长面方额,周身烟火缭绕,煎炸烹炒,深知鲜美诀窍,腹有诗书,造就儒雅容貌,一诺千金,不图半分回报,无信不立,不负向之所教。
“那叫你风子,你觉得好听?”男子笑道。
“你可以叫我风儿啊,义子不是子么,叫的亲昵一些不好么?琥子琥子,叫的跟真小二一样。”裴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以前不止一次抱怨过,但都没效果,今天也是一样。
不过此话却被一旁的食客听到了,其中一个打趣道:“风儿,当我干儿子啊,以后我叫你风儿,你叫我干爹就行。”
裴风早就走到送菜的桌位,一边摆盘一边与多嘴的食客斗嘴。“老李,你可饶了我吧,你天天回家点头哈腰的,一言不合就跪到天亮,有那么个重情重义的干娘,我怕未老先衰啊。”
这李老财也是个顺丘的小财主,为人本分,就是管不住他这个嘴,尤其二两黄汤下肚,更是口无遮拦,好在他夫人是个醋坛子,而且彪悍至极,这李老财又疼老婆,所以,很少饮酒,但经常被李夫人“疼”。虽说这位李夫人从不抛头露面,但这彪悍声名,却早已人尽皆知。李老财听了倒也不恼,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裴风算是这里大多数食客看着长大的,这小子生的滑头,但心眼儿好,好些走谷口回来的熟客,还会给他带些有趣的小玩意儿,不乏价格不菲的。
当然,裴风再三推脱不掉的,才会收下。推掉的,裴风一般也就是让他们换成讲故事作为礼物,而且只要这么说,那些宾客便是话匣大开,滔滔不绝,虽说有些东西裴风听不懂,但依旧受益匪浅。饭庄往来多为客商,鲜有修仙者,但这些客商最津津乐道的话题却永远是修仙,有的说自己经商途中得遇修仙者相助,有的称自己家远方亲戚成为某某道长的记名弟子,凡此种种,引得裴风心中也充满了对仙途的向往。
裴风听说,上古时期,人们从上仙手中习得修行之法,渐渐的,神方大陆出现了修仙世家、门派,上仙曾言,修身养性方可修仙,因此,那段时间,修仙者心性极佳,修仙一派空前繁荣,各大门阀,广结善缘,是故修道之人,受万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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