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歌舒齐传音给裴风:“裴兄,这泞沛县是鱼米之乡,本就富足,只不过县官贪赃枉法才会导致民不聊生。谷丰县是山县,谷丰便是山谷丰富之意,而且雨季多山洪,旱季无草生,山上有碎石,谷中无树影,春季扬飞沙,冬季走寒风,村村有饿殍,户户有寒童,丰年够糊口,灾年惹秃鹰。此处原是矿山,矿坑遍布,但矿山也有挖空的一天,但谷丰县的人不想搬出来,此县之贫,已有数百年了。那司徒煌久在翰林,不知天下民生,自以为将一个好地方让与你,却因此选到了富裕县。那左丞吕邦本就是芈谙门生,他选这两县,想必本没安什么好心。”
有了歌舒齐的传音,裴风倒淡定了一些,他毕竟是少年人,胸中冲动,这谷丰县倒是有点挑战性。裴风传音谢过歌舒齐,而后便对大泽帝道:“陛下,晚生可否明日启程。”
大泽帝眉眼低垂看着桌案,不知在想什么,闻裴风这般要求便开口道:“裴风小友,这谷丰县可是一处穷乡僻壤啊,你确定还要动身前去么?”那左丞吕邦见大泽帝将此事挑明,一时间羞愧不已。只是裴风并未改口,依旧坚持明日动身。
歌舒泰见状便不再坚持,但却只给裴风两个月的时间,一方面是怕裴风在谷丰县恶劣的条件下有失,另一方面,是想让裴风能在此刻便知难而退。
“那司徒煌也是两个月么?”裴风问道。
大泽帝面色不悦的点了点头,他不是气裴风不识时务,而是气左丞居然在这种事上耍一些小手段。
宴后,歌舒齐直说裴风不智,这种赌约简直有辱大泽国体。不过裴风倒不怎么在意,还对他说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但请太子放心,我虽不缺灵宝,但这东西多多益善,我志在必得。司徒煌所去泞沛县虽然富庶,但他的理念本就有问题,您就等着我凯旋归来吧。”
歌舒齐摇了摇头,拍了拍裴风的肩膀便离开了,歌舒瑶则自始至终一言未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裴风准备跟着歌舒瑶回去的时候,却被歌舒晴拦了下来,她有些意外的看着裴风,而后开口道:“你的说法我很赞同,但是…希望你能做到一些…哪怕你用你的口才将他们劝出来也好,抱歉之前针对你,现在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赢。”
“那就借晴公主吉言了,两个月,足够我做一些事情了。”歌舒晴对着裴风点了点头,而后便离开了,裴风没再多想,小跑着追上了歌舒瑶。一路上,歌舒瑶都一言不发,裴风也不敢多问,至于焦循,这老神仙还在闭目养神。
次日清晨,歌舒晴前来接裴风上任,这倒让裴风没想到,裴风与焦循和歌舒瑶简单道别后,便跟着歌舒晴出了宫,向东飞去。路上,歌舒晴向裴风介绍道:“谷丰县在摘云架山麓以东,三龙湖以西,南有邶水,北有赤沙河。”
“但是太子殿下说此处旱季寸草不生啊,谷丰县周围这么多江河湖泊,怎么还会干旱呢?”
“因为谷丰县与这邶水、赤沙河还有三龙湖都不相接,从这三处带水,可太难了,以前也有修士设法从两河引水,但引来的水都从山间裂隙流走了。谷丰县五个村,各有一个巨大的矿坑,谷上村在西、谷下村在东、谷清村在南、谷雾村在北、还有一谷沙村在东南。若仅凭你自己一人,是难以兴建水利的,谷丰县的人祖祖辈辈修了多少次了,都没有效果。”
“请公主放心。”裴风有司马炅相助,修一条运河的难度并不算大,所以他此刻依旧信心满满。
“我放心你?我能放心你一个厨子修水利么?”
“仙子您可真会说笑,待我先观察一番,再下定论。”
只不过歌舒晴可没闲情雅致带着裴风四处考察,她此来也是为了帮裴风一把,以前教她武艺的师父林强便是谷沙村人士,卸甲归田后便回到这里了。歌舒晴将裴风交给了林强后便离开了。
裴风先为林强做了一餐,而后便邀请其与自己一同考察山谷地形,不过林强对这里并不算熟悉,在山谷中兜兜转转一整天,也没找到之前谷丰县人开凿运河的痕迹。
次日,林强将裴风带到县中,县中有一水文师,有可能对这运河的痕迹有所了解。待二人找到此人后,他却因生病发烧神志不清,裴风将千金方瓶取出,喂了他一滴灵液,不一会儿便将其救醒了。不过他也不清楚这运河在哪儿,但为了感谢裴风的救命之恩,他愿意带裴风到谷上村村长那里问问。
谷上村村长年纪大了,他虽然知道这运河所在,却说不清楚,带他飞了过去,他却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最后老爷子眼睛一亮,想到村中有一石匠,当初开凿山体的时候,便是此人出力最大。三人打听了这石匠的名字后,便一同寻去。
石匠叫做古三,皮肤黝黑,手臂粗壮,一脸络腮胡子,发须蜷曲,似是被火燎了一般。待裴风三人说明来意,这古三却不愿意带他们去,无外乎是嫌浪费时间。
三人轮番劝说,直至傍晚都没说动他,林强欲使用武力,却被裴风制止,最后实在没办法,那水文师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裴风无奈,只好原地做了一条鱼,那古三立刻来了兴致,拿了个破碗便凑了上来,裴风也不阻拦,只是说道:“古三叔,若这运河开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