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璨感觉到徐鼎诚抱着自己的手在颤抖,他的身子也在不停的发着抖。
环住她腰身的男人应是流了泪,原本惊慌不已的林璨反倒逐渐放松下来。
不知徐鼎诚哭了多久,好半晌他才沙哑着声音开口,“珍珍,对不住,今日是我混账了,求你,”说着他松开林璨,走到她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你,原谅我,求你,”
林璨第一次见这样卑微认错的徐鼎诚,她记忆中的夫君永远意气风发,永远如大树一般为她和孩儿们挡风遮雨。
“夫人,”有大丫鬟在卧房门外道,“大花小姐来了。”
“她?”
林璨犹豫了下,徐鼎诚立刻仰着头可怜巴巴看向她,然后微微摇头。
“让,”林璨看着徐鼎诚的眸子,最终闭着眼睛道,“跟她说我已睡下了,让她回去歇着吧。”
“是。”
徐鼎诚立刻起身,满面笑容的轻轻将林璨拥入怀中,“珍珍,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就好,我保证今后定不会再失控。”
他顿了顿,轻轻抚着林璨背脊,“今日我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我在凤州付出多少你都能看的到。但,只因皇后不喜,我便被陛下厌弃,珍珍我该怎么办?今后我要如何自处?”
“鼎诚,”林璨感受着徐鼎诚的脆弱,心疼的伸手拥住他,“姐夫是个明智的君王,他不会由着二姐胡来的。”
“可是,珍珍我被罢官了啊,因着三哥我被罢官了啊,定是陛下认为太子舅家势力太过,皇后又不肯交出林家兵权。”
林璨皱了皱眉,沉吟半晌才道,“夫君知道的,我只是林家庶女,什么兵权我无权过问。”
徐鼎诚轻吻林璨额头,“珍珍,我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
林璨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抬眸看向徐鼎诚。
徐鼎诚目光扫过她依然肿胀着的半张脸,尽量笑得温和,“咱们不如利用大花,让皇后病一病?如今太子和三哥都不在宫里,只要皇后病了,陛下定能名正言顺接管林家军,到时陛下得到他想要的,必定重用于我,说不得我们一家就能留在京城?”
“病?”林璨轻轻推开徐鼎诚,很认真的问,“我二姐自小习武,身子骨好得很呢,怎么病?”
“这个不用珍珍操心,交给我就是。只是,”他紧紧握住林璨的手,“这些日子,你要对大花好一些。”
林璨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思考片刻微微点头,“既然夫君开口,我怎有推拒之理?”
趴在屋顶的顺心……
她十分鄙夷的朝瓦片下狠狠翻了个白眼,大花小姐那么可爱单纯的小姑娘。
摊上那样的混账爹倒罢了,怎得连娘亲都是这个样子。
她轻叹口气,又待了片刻见徐鼎诚开始假惺惺又给林璨上了遍药,忍着心内不适悄悄合上瓦片。
而徐鼎表面诚对林璨耐心呵护,心下却冷笑不已,他就知道这个林璨表面对林千月尊重有加,实际对她嫉恨的要死。
否则,也不会对大花那么不上心。
凡是林千月喜欢的,她都会排斥甚至反感,因此她怎么可能真心疼爱大花这个亲生女儿……
林璨在卧房里,被徐鼎诚小心翼翼伺候着,而被康嬷嬷抱在怀里的大花却蔫蔫的。
她瘦瘦小小的人儿,脑袋埋在康嬷嬷脖颈间一言不发。
康嬷嬷心疼极了,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四小姐到底怎么想的,明明白日里发生那种事,怎么还能心平气和同那徐鼎诚共处一室?
她愤愤将大花带回院里,小心翼翼给大花洗漱,然后就被大花拉着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康嬷嬷将大花搂在怀里,她以为大花要同她说什么,可是那孩子什么都没说,只一整晚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第二日一早,皇后便见到了收拾干净的郭明义和赵灵儿。
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赵灵儿容貌不俗,她什么都不做只直挺挺跪在地上都透出一股我见犹怜的柔弱感。
皇后终于明白,那徐鼎诚为何一定要跟自己幕僚抢女人,实在这个赵灵儿看上去好欺负的很。
就连她这个女人见了,都有种想要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再看郭明义,就十分差强人意了,年轻人五官应也是不错的,可是身形却瘦弱的如同竹竿一般。
他本身就高,受了这些年苛待年纪轻轻的身形竟有些佝偻,鬓边长满白发。
皇后暗叹一声,给了绿翘一个眼神,绿翘立刻将徐鼎诚的事告诉他们。
末了她问,“郭明义,赵灵儿,你们可愿为皇后娘娘效力?”
跪在下首的赵灵儿看向郭明义,郭明义沉吟半晌,许久才直起身子直视皇后的眼睛。
他朝皇后恭敬拱手,“皇后娘娘,那徐夫人是娘娘庶妹,徐大人又是娘娘妹夫,如今皇后娘娘对徐鼎诚有微词,草民能理解,可若日后您一家人又和好?”
皇后抬眸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绿翘。
绿翘拿了几页纸递给郭明义,郭明义小心翼翼打开纸张,入目便看到了荣家工坊几个大字。
随后越看越心惊,越看眼睛越亮,自己看完后又将东西递给赵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