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樾突然的出声让一条腿已经跨入马车的何从自觉得退了出来,不怀好意地斜睨着他,“怎么个意思?”
“男女授受不亲,不劳烦你了。”
眼看李良樾伸手要扶,赵瑛不好意思道:“不用,我可以。”结果刚撑起身子,胳膊一软,向后倒去。
李良樾犹豫了一瞬,生硬得将赵瑛抱起。
何从气笑了,“那你怎么不避讳?”
抱着赵瑛的李良樾脚步一顿,继续往树下走,“我于她不同。”
赵瑛震惊,脸霎时间红到耳根,瞪大眼睛看着他,音低而颤:“将,将军?”
何从被堵得语结,好你个不同,有你后悔的。
“你!”穗青挽起袖子就要上前争辩,被许恩轻轻拽住。
穗青气得跺脚,“小姐。”
许恩摇摇头,于一旁坐下。
李良樾将赵瑛放得靠在树下,能感受到身后几道目光如刀,似要将自己开膛破肚。
虽面不改色,心下却疑惑不已,他们是什么情况?
赵瑛环视一圈,感受着怪异的气氛,于是问道:“多谢几位的帮助,敢问恩人姓名。”
何去不理。
何从懒得理。
穗青不想理。
极度安静的半分钟,唯有风扫树叶的“簌簌”声。
“许恩。”许恩语气无波的回应,又依次介绍:“他们是我的朋友,何去何从和穗青。”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赵瑛。他是我家公子……”
何从冷嘲热讽道:“你家公子?不是你家相公?”
“不是……”赵瑛声音微弱,想要否认,话未说完,就被李良樾打断:“多谢诸位相助,日后在下定当重谢。”
呵呵,一阵听不见的冷笑在几人间来回。
许恩睡不踏实,睁开眼,撞上李良樾深邃的目光,探究又规避。
奇奇怪怪,疑神疑鬼,这人不矛盾吗?
许恩向来不惯着谁,敢瞪我,我就瞪回去。
李良樾神色一晃,泰然自若的转移视线,然后,闭目养神。
呵,就这点胆?切。
赵瑛睡了一路,又吃了些东西,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就起身整理采摘回来的药材,接着捣药、熬药,给李良樾敷药、包扎。
许恩才发现李良樾身上的伤多到骇人,呃,就这?刚才还逞强?是真怕别人碰了你的心上人吗?
赵瑛边给李良樾敷药,边低声耳语:“将军,我见他们与人为善,又同我们保持适当的距离,不像是坏人,将军不用这样戒备,还,”说着,面露羞涩,“还引人误会你我。”
李良樾原不想解释,但怕赵瑛多想,遂说:“能出现在这片荒地还毫发未损,绝非等闲之辈。少暴露自己得好。”
“哦。”赵瑛垂首,埋下眼中失落。起身,走向许恩,“我见姑娘似乎畏寒,我略懂医术,可帮姑娘看看。”
许恩越过赵瑛见李良樾看向这边,婉拒道:“劳姑娘费心,老毛病了,也没那么严重的。”
赵瑛礼貌一笑,想着许恩对陌生人也是有戒心的,便不勉强。
略懂医术,许恩暗忖,该不会又是军医吧?忍不住腹诽:这个时代这么宽容吗?一帮糙老爷们的军营里,怎么总有女军医?是为了增添故事趣味吗?非得演绎一出将军与军医的爱恨情仇?将军就不能踏踏实实的保家卫国吗?好好的行军打仗也得掺入点情感纠葛才完整?
“小姐。”
许恩正天马行空的吐槽着,穗青的声音传来。
“小姐,咱休了这多情将军吧,省得日后惹你伤心。”穗青气鼓鼓地瞪着李良樾,侧身贴着许恩说:“才娶妻半年,新婚妻子尚未谋面,合卺酒都没喝,就另寻新欢,什么人啊这是?太不尊重小姐了。”
穗青天真,哪知这婚姻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您的身份?让他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半日相处,许恩看得出来,李良樾是一个极具判断力不轻信人言之人,“将军多思多疑,不是我说了,他就会信的。”许恩叹气,“与其引起矛盾,寻法子自证清白,不如等正式见面,由二公子介绍。”
“可是,你看他与那赵瑛,怕再晚几日,他们就彻底好上了。”
许恩看了一眼李良樾,不会的,三观那么正的父母,哪能教出混账儿子的。
“护国公夫妇为人正派,自然不会教出滥情不负责任的儿子。”
穗青斜视李良樾,嫌弃道:“那可未必,万一这是个不服管教的呢?”
“穗青觉得二公子如何?”
“嗯?”穗青不知许恩何意,还是回答道:“二公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自然是极好的。”
许恩笑笑,“对啊,同样的父母教出的兄弟二人,又兄友弟恭,怎么会差呢?”
“话虽如此,可我就是看不惯他。”穗青只怕自家小姐吃亏,嫁个负心人。
不会的,许恩也说不上来缘由,目前而言,还是选择相信李良樾的。
“小姐,我发现你变了。”
“为什么这样说?”
“虽说小姐以前忍下了所有欺辱,可眼睛总是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