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玥应已梳洗完毕,便往回转。
谁知两人回到诊铺,却见屋中空空,唐玥和唐佩儿两人已悄然离去,只留下桌上一张开方子的纸,上边写了四个娟秀的字:我走了,玥。
朱文琅忙冲到院后的马厩,果见两人的马也已被牵走,马厩中空空的只剩下他和上官灵的两匹马在喷着鼻息互相蹭着脑袋。
朱文琅转身便朝门外跑,才跑出几丈,忽又停住,半晌,又回转着慢慢往回走进屋中。
“朱兄,怎么了?怎么不追了?”上官灵讶道。
“追什么追?走了就走了吧,反正也好得差不多了,不会有什么事,看见她们我还烦呢,只求别再给我扎针断蹬子什么的,就算我烧了高香了。”朱文琅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
上官灵默然,一会又突然道:“我问过佩儿姑娘了,她们从唐门出来游历江湖已经大半年了,没有听说过二伯遇害的事。”
朱文琅故作不在意的样子撇撇嘴:“她一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大事?问也白问,我就没问过一句。”
上官灵轻笑道:“我看你是看唐玥姑娘受了伤,病又没好,舍不得问吧?”
朱文琅被说中心事,连忙辩解:“我才懒得问,你没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吗?傻子才想去碰她的钉子。”
上官灵心中暗笑,也不再继续取笑朱文琅。
二人再在诊铺中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和邻居打个招呼,让他们转告一下那郎中主人,便也收拾东西继续西行。
朱文琅一反常态地一声不吭只管放马不快不慢地前行。
上官灵前晚分明听到朱文琅时不时传来辗转反侧的声音,知道这位从来什么都不上心什么都随随便便极为洒脱的朱猴儿也开始有了心事,自然是由那位唐玥姑娘而起,只是他自己既不说,上官灵也不好主动提起知趣地没有开口说话,两人一路前行,却只听见嘀嘀嗒嗒的马蹄声,显得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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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行得两日,上官灵看这朱文琅一直心神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便想找个由头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朱兄,可知这河南境内有一个有名的武林圣地吗?”
“河南?不就是少林寺吗?怎么?离这不远?”
“正是!我听路人说,少林寺离此已只有几百里的路程,从这开封往西百余里便是郑州府,再往西南百余里便到中岳嵩山了,少林寺便在那嵩山之中,咱们去往唐门,路上便要经过郑州府,从郑州府过去少林寺,快马一日便可到得。”
“以后有的是机会,如今我们是要赶往唐门,就别多事了吧?”朱文琅虽是搭了腔,却仍是显得有些兴致索然。
朱文琅既如此说,上官灵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来提起这个只是想引起朱文琅的兴趣,免得总这么闷闷不乐的。
但朱文琅倒也说得在理,如今两人的目的地是唐门,天气又已入寒冬,少林寺将来尽可来得,但此时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尽早赶到唐门为上。
故上官灵倒也无话。
如此日出而行,日暮又寻客栈打尖歇宿,虽不至每日快马加鞭,却也并无停留,再行得数日,朱文琅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又慢慢开始有说有笑。
再多行得数日,二人已到了中原有名的古城,郑州。
郑州古称“新郑”,乃是战国时期韩国之都,秦统一六国后设颖川郡,后南北朝时期改称荥州,前宋时改开封府为京畿路,并于京畿四面置四辅郡,郑州为西辅,此后,郑州作为宋代四辅郡之一,乃是中原重镇,颇为繁华。
不过,朱文琅到了郑州府还不到半日,便匆匆打马回程离开了郑州府。
起因在于一封书信。
刚进郑州府的时候天色尚早,朱文琅特意在城外歇宿,以待二日一早便可进城,住店前便可四处走走,想寻一处清雅干净,风景又好的客栈住下,好好在郑州城中歇歇马,与上官灵一起玩两天。
朱文琅二人正牵着马在街上行走,便看到一个中年的乞丐走到他三人面前。
朱文琅以为他要乞食,正伸手往怀中去掏,只见那中年乞丐低声问道:“请问公子,是不是锦衣卫的朱文琅朱大人?”
朱文琅大奇,这郑州府从来没来过,居然有人会认识自己?莫不是京师来的叫花子?那也不像啊。
他微一琢磨,猛然醒悟,问道:“在下正是,请问阁下是不是丐帮周副帮主派来的?”
他自然一下子想起了身为丐帮副帮主,和他同行了一月有余,混得熟得不能再熟的臭老叫花“铁丐”周源。这个中年人既然知道他的身分,又是乞丐打扮,自然和周源有关。
果然听那乞丐道:“朱公子果然目光如炯。小人正是丐帮洛阳分舵舵主‘青竹叶’刘战。奉周副帮主之命在此等候公子已有四日了。请公子这边说话。”说罢左手向街旁小巷子一让。
“嗯?周老哥有什么事让你等我?”待二人随那刘战到人少的巷子中,朱文琅问道,在这丐帮分舵舵主面前自然不好直呼周源为臭老叫花子,得给整个丐帮存点脸面。
“这位想必是上官世家的上官灵少侠,刘战拜见上官少侠。”那刘战又朝上官灵微微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