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并不统一,黑色、青色、淡蓝色、黄色等,好几种颜色都有,可能是分属于不同的土司。
叛军人数虽众,列阵却并不齐整。相反,看城墙之上的明军,却是胄甲齐整,兵器林立,兵器上的锋刃处都发散着冷森森的寒光。
手执兵器的大明将士,尽都身子笔直地站在城墙之上,神情肃穆,数千人站在那里,除了猎猎风声,竟是不闻一声,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雄兵、精兵。
因外号“魏延”的游击将军魏高的属下斥侯已探明,土司叛兵进攻的主要方向便会是在这昆明城的东面。这并未出瞿郁的意料之外,因为臻洞、西浦、摆金、摆榜四族中便有两族的地盘在昆明东向,且昆明城东门外,地势开阔,易于聚兵攻城。
因此,小将军瞿郁又向东城墙增派了一千兵力,使城东的守城士卒总数已有四千人。
朱文琅自己武功虽高,却从未经历过战场厮杀,并不懂如何城池防御该如何做,便也不敢不懂装懂地随便插话,免得闹出笑话来,只是仔细看着,心中暗暗学习。
却见瞿郁仔细察看“邓艾”所率四千兵力所做的守城准备,十分有经验地这里问问,那里点点,涉及用于防守的滚木、石头,火油等物的准备等等,问得事无巨细。
他入军中以来,早已经历过多次实战,又跟在沐英身边,沐英指挥之时经常对他耳提面命,因此他年纪虽小,经验却已十分丰富,否则沐英也不可能将昆明防守的指挥之责,放心地交到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手里。
++++++++++
昆明城东面,距离城门外二十余里处,有一座庄院,高墙大瓦,是典型的云南风格。庄院的四周,到处都能看到有穿着藏青色民族服饰的青壮游荡,随时警惕地四下打量,还有一批同样服饰的青年进进出出,有的骑马,有些步行,皆是行色匆匆。
庄院的正堂之中,上边并排有五张大椅,看式样乃是太师椅,庄重肃穆,却并非云南这边常见的样式,旁边则是一圈的本地普通靠背大椅。
正堂内声音乱糟糟的,尤其是进进出出的青年,使这种嘈乱更盛,待久了都听得头疼。
上边五张太师椅上,坐着四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皆是崭新簇亮的民族传统衣饰,这种衣饰,往往都只有十分正式的场合才穿。
这四位,正是臻洞、西浦、摆金、摆榜四族的土司头领。
排在旁边的大椅虽空了一两张,但也坐了许多人,正三三两两的凑着耳朵说悄悄话。
“张然怎么还没来?”臻洞族土司达罕看了一眼还空着的那张红木太师椅,皱眉道:“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
“该是不会。”摆榜部土司莫达瞥了一眼,摇头道:“张然手下有福寿二仙、滇南三怪这种高手,他自己也是武林高手,这么多人乘着不备冲进沐英的西平侯府,当不会有什么意外。”
“可那沐英到底死了没有?张然怎么还没回来?本来说好两头并进,咱们各族的族兵都已经把昆明城给围个水泄不通,他却没有踪影?这叫什么事?”达罕烦躁道,看向西浦族土司洛加:“洛加土司,您老是什么意见?”
洛加在臻洞、西浦、摆金、摆榜四族土司中年纪更大、资望更高,本来正在抚着花白的长须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却见他不慌不忙,微睁双眼:“莫达说得不错,这么多高手夜袭西门侯府,不会一点收获没有,沐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张然之所以迟迟未来,自然是因为还有事情羁绊住了,一时赶不过来。”
众人纷纷点头。
“不过,老巧请诸位留意一下,咱们四族,还有其他的各族土司,我问大家一句,咱们起兵反明,是为了什么?”洛加抚须的手猛地一停,眼睛微张,一道凌厉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甚至有一两个小土司看到他这眼神,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是因为张然吗?是为了他那个所谓的天一盟吗?”
正堂之中一片寂静,无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不!咱们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不用受姓朱的朝廷指手划脚!是为了咱们自己的万世家业!”洛加提高声音斩钉截铁道:“张然想要刺杀沐英,成了最好,沐英死了最好。可就算是张然没成,沐英没有死,咱们就不起兵反明了吗?咱们土司,什么时候仅仅为了别人去做事了?对自己没好处的事咱们会干?”
“沐英手里的兵力总共也就五六万,如今在昆明城的,也就一万六七,就算他再想办法拉人,能拉到多少?撑死了两万!咱们呢?咱们各家土司合兵,整整七万族兵!七万的族兵对付他一万六七,就算沐英没死又怎么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洛加一拍椅子,众人皆不敢作声,屋中一片寂静。
一个青壮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将一张纸放在太师椅边的小桌上,后退几步,又身一躬身,转身退出门去,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
洛加轻瞄淡写地拿过桌上的纸扫了一眼,一把将它扔到达罕的怀里,道:“方才咱们各门的探子回报,东南西北四个门,无人在任何一道城门处看到沐英!”
屋喻登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看来沐英果真死了,张然那边成功了!“
“沐英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