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你不是睡觉去了吗?这还是打算亲自指挥守城啊?”朱文琅笑道,坐到沐英旁边的椅子上。
“指挥个屁!老子说把昆明城交给了瞿小子,那就是他的事了,老子不管!”沐英道。
“那你这是?”朱文琅有些奇怪。
“睡了几个时辰,睡够了,估计一会还得吵得慌,没事干,叫你老弟过来陪我喝茶,顺便看热闹。”沐英喝了口茶,指了指窗口外远远可以看到的土司兵。
朱文琅这下明白了,沐英依旧不想插手瞿郁的守城,却可以在这里,随时看着战场情况,若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也可立时接过指挥,挽回败势。
“那瞿小将军何在?”
“瞿小子?我把他赶到楼下去了,楼下两层,该怎么守就怎么守,没事不要过来烦我,咱哥俩喝茶。”沐英不以为意,给朱文琅倒了一杯。
“那正好,我对这军阵之类的事不懂,正好请老哥帮我解说解说,也让我能看明白些。”朱文琅也不说破,就坡下驴笑道。
“对对对,光喝茶不热闹,咱们一边看戏,一边老哥我来给你讲讲,这东西,其实简单得很,无非就是你用什么招攻过来,我用什么招破你,和你们打架是一样的,说破了就全明白了——丽娜妹子,喝茶呀。”沐英笑道。
“哦,好,多谢老哥了……对了,老哥,你就一个人在云南?贵公子怎么没陪在你身边?”
“什么贵公子不贵公子的?”沐英不乐意了,一瞪眼:“那是你侄儿!你朱文琅是我兄弟,沐春沐晟他们几个,见了你得叫声叔!”
“那怎么敢?”朱文琅忙道:“沐春兄比小弟还大一岁呢。”
“大怎么了?辈分在这里。”沐英道:“我是陛下的义子,你是陛下的侄儿,咱俩是一辈儿,辈份不能差了,他就算大你十岁,该叫叔还得叫叔!”说完又是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行行行,随你随你。”朱文琅哭笑不得。
“嘻嘻,那我呢?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姨?”旁边的丽娜觉得好玩,笑着插嘴。
“那不成!”沐英一瞪眼:“我和你文琅哥哥,那是上一辈定下来的辈分,他们叫叔是该当的。丽娜妹子你不成,不能你叫他一声哥,我儿子就得叫你姨……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说着狡黠地一笑。
丽娜哪知道沐英话里有坑,连忙追问:“什么办法?”
“你要是嫁给了我文琅老弟,那沐春他们就没办法,只能叫你姨了。”沐英说完,朝朱文琅挤了挤眼,便是一阵狂笑。
“呸!”丽娜弄了个大红脸:“侯爷坏死了。”不肯再说话,心中却是觉得扑通扑通乱跳。
“瞿能把他儿子放在我身边,沐春沐晟他们两个,我也放在颖国公和成国公那边了。”沐英解释道。
“为何不带在身边?”朱文琅略有些奇怪。
“带身边不如放外边,好教也听话,该打打该骂骂,不至于打不去手。”沐英解释道:“再说了,要是放在身边,真要立了什么军功,别人说是他爹照顾的,谁都说不清。还是放在别人那儿清静。我们几个军中的老人,都是这么干的。”
“哦,原来这样。”朱文琅终于恍然大悟,一想也确实如此。
丽娜突地指着窗外叫道:“呀,快看,要开始攻城了。”
沐英和朱文琅闻言也朝外看去。
果然,已在东门外二里之处扎营肃立的土司族兵,已有一部分抬起手中的长矛,或是举着长刀,开始缓缓地朝前靠近,在他们之后,数百族兵已列好阵势,摘下腰间的弓箭取在手中,似是在等前面的族兵快靠近城门时,在远处以箭雨压制城墙上的反击。
“哼,弓箭压制,蚁附攻城,还是老一套!”沐英不以为然哼道:“云南这边的土司兵,除了会堆人命,一点新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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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沐英如何满脸不屑地瞧不上土司的乱兵,但毕竟对面是一万多人的土司族兵,而东门城墙上的明军,则只有四千人,兵力差距十分明显。
洛真首先便派上了两千人的族兵,除了手执长刀之外,有些腰缠长绳钩,有些则抬着攻城云梯,缓缓朝东门城墙靠近。
因为还未到弓箭可以覆盖的范围,城墙上的明军并没有动作,只是在外号“邓艾”的游击将军邓勇的指挥下,部分兵士一手持刀一手执盾,静立在城墙边的女墙之后,旁边则是手持弓箭的军士,从城楼窗口这边看过去,还能看到有不少兵士持刀持矛,曲身缩坐在女墙后面,他们的旁边,则堆放了不少箭矢,几乎每个兵士面前都放了两三捆,四五十支。
“盾兵持盾护住自己和弓兵,弓兵射箭远距杀敌。刀兵枪兵则守住女墙,防止敌军使用云梯或绳索攀墙而上。”沐英喝了口茶,给朱文琅解释道。
“两边弓兵对射?”朱文琅一指对面土司族兵中,跟在步兵后边缓缓趋近的弓兵问道。
“也不完全算对射。”沐英摇摇头:“咱们的弓比土司兵的弓要硬,射得更远,再加上咱们是从高往低射,他们是往上射,咱们至少能多射三十步,在这三十步内,只有咱们射他的份,他们射不着城墙之上。也就仅仅这三十步,他们的步兵弓兵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