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的方向一空,眼前的明军已让到一边,正对着的则是两三丈外两个并排站立,端着怪模怪样短棍对着他们的明军兵士。
族兵们莫名其妙,一惊,又是一喜,以为对手已不敌而退,举着刀正欲朝前冲过去,耳中只听得“啪啪”两声怪响,便觉胸口一痛,有如被锋利的长枪扎中,木木的,热热的,便全身已突然无力,手一松,沾满了鲜血的长刀“叮当”掉落,身体则软倒在地。
那几个明军中,前排两个手中短棍还冒着轻烟的兵士往两边一站,他俩的身后又站出来两个兵士,也是手里端着短棍,又是“啪啪”两声,又有两名族兵在怪叫声中倒地。
本来土司族兵们死命厮杀抢上城头站稳脚跟,便是这里一团那里一群,每一处也都还只是几个人靠在一起互相保护,一起杀敌,少的不过三五个,多的也就十一二人,但在城墙上每一个被族兵打开缺口的地方,“啪啪啪”的怪声都在响起,不过眨眼间工夫,所有被打开的缺口处的族兵都倒在了城头之上,再无一人能够站立杀敌,而刚刚向两侧让开的明军兵士则又迅速合拢过来,继续朝正在往上攀援的族兵挥舞着刀枪,至于那些刚刚倒在地上的族兵,则无人再去理会,因为那些人早已无力,就算没死也自会有后边的兵士上去补一刀,然后将所有已死的族兵扔下城墙,免得碍手碍脚。
城楼上的朱文琅看得目瞪口呆,回望一眼还在坐着喝茶的沐英:“这是什么东西?”
沐英显然知道发生了何事,根本没有过来看,知道朱文琅问的是那怪模怪样的短棍子,还有刚才那“啪啪啪”的怪声,慢条斯理道:“那是火枪,装填火药,可射铁丸,十丈内无人能躲,中者必死。”
朱文琅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方面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那短棍除了冒出一阵轻烟,连他也看不清那些族兵是被什么东西击中的。若真如沐英所说是什么短棍所射的“铁丸”,那这铁丸的速度便是太过惊人了。
他在唐门时,特意向唐玥的父亲“八方风雨”唐延雄请教,看了唐延雄的暗器手法。唐延雄已是江湖知名的暗器高手,发出的暗器尚且还能看到淡淡的影子,虽说很难避得开,但毕竟还有迹可循,轻功绝顶之人可以想办法避开。而这短棍所射出的“铁丸”,连他也看不见,说明比唐延雄的暗器还要快了数倍,那岂不是任何武林高手都无从躲避,中者必死?
偏偏这短棍中的“铁丸”乃是一个普通的明军兵士所发,根本无须习武。这么说来,一个普通的兵士,手拿这种“短棍”,便可轻易杀死一个武林高手……这可是件无法想像的事。
沐英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悠悠道:“放心,这种火枪乃军中特制,民间是没有的,且制作不易,易损易坏,发射之前也须得先装填火药,打完一枪之后,再填火药再打,中间须得好一会子。只要不是对方早就填好了火药铁丸等着你,而你又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等着他打,奈何不了你们这些武林高手的。这玩意,也就适合军中两军对阵之时来用,上百人排着队,三排轮换着打,那才能坚无不摧,一个两个的,用处不大。”
沐英却不知,早在一年多以前,便有血刀胡峙吃过徐达手中火枪的大亏。只不过正如沐英所言,那是徐达在轿中早已准备好了,偏偏胡峙又凑上去给他打,才能重伤胡峙,若是两个武林高手当面相斗,这种火枪便很难发挥作用。
朱文琅略略安心,决心回头好好琢磨一下这玩意,看了看沐英:“老哥早就知道瞿郁有这招吧?”
“那是自然。”沐英悠悠地又喝了一口茶:“明军手里有些什么手段,他自然都得知道。区别只是他到底在何时,动用何种手段罢了……不过今天瞿小子倒是沉得住气,比我猜想的发动时机还晚了一些,多坚持了一盏茶的工夫。”
将昆明守城的担子压到瞿郁的肩膀上,自然也是在考校瞿郁的能力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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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什么东西?”城外的洛真远远望着已攀上城头站稳脚跟的族兵,十分兴奋,本来以为今日便可大破昆明城的,谁知眨眼之间,所有城头上的族兵全被杀光,尸首都被丢了下来,城头上再无一个族兵。可以说,辛苦半日,死伤了数千族兵后,好不容易取得的成果,眨眼之间又成了泡影。
方才城墙之处双方喊杀声震天,他根本没有听到那种“啪啪啪“的怪声,从城外往上看,也看不到那些端着短棍冒着轻烟的明兵,当然很难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去,再靠近五十丈!”洛真非要看不清楚,否则这么不明不白,数千的族兵就全白死了。
御者驱使着大象继续往前走,高高的帅座之上,洛真站起来,手搭凉棚,远远地仔细眺望,想要看清楚城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便在此时,突地感觉到眼中似乎什么东西一闪,直奔面门而来,洛真本能地头一偏,只觉左肩一阵刺痛,这才感觉耳朵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咻”地一声。
一支铁箭深深地扎在洛真的左肩上,竟是透体而过,箭尖在后背露了出来。那箭,居然比声音还快!
洛真方才觉得一阵剧痛传来,大叫一声,身子一歪,从大象背上摔了下来,跌落在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