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在喻浅心头蔓延开来,她坐立难安,食不下咽。
直到夜越来越深。
空中飘起了淅沥沥的雨。
窗户打开,吹进来的夜风夹杂着丝缕的凉意,喻浅数着时间,快到九点半,厉闻舟还没有回来,厉应楼也没有回来。
喻浅真的很讨厌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力感,她只能眼巴巴地等着,这期间,甚至不敢去胡乱揣测。
终于在快近十点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几乎是立刻冲过去打开门,佣人站在门外对她说,“喻浅小姐,有两辆车回来了。”
“两辆车?”
“应该是三爷和大少爷。”佣人不确定的语气,因为下着雨,看不清。
“我知道了。”
喻浅心急如焚,此刻也顾不上衣服鞋子有没有穿好,匆匆下楼。
住处离前院有一段距离。
喻浅出来的时候,两辆车已经停入车位,而车上的人也已经下来,夜色朦胧,还下着雨,他们撑着伞,她看不太清楚站在那里的人究竟是谁,只能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近了,才勉强看清其中一把伞下是厉闻舟的身影。
“浅浅。”
厉应楼注意到她。
喻浅忽地止步,她看到厉应楼转过身,并将伞举高了一些,与此同时,厉应楼旁边的男人也将伞举了起来,露出那张清冷的脸。
看到他的那一刻,喻浅鼻尖一酸,眼眶蓄泪,差一点就哭出来。
她死死咬着下唇瓣,才没有落泪,只是那鼻尖通红,以及淋着雨委屈的模样,看着实在可怜。
厉应楼快步走来,将伞撑在喻浅头顶,替她遮住雨,“浅浅,这么晚,你怎么出来了,还淋着雨……”
剩下的话,厉应楼卡在喉咙里,因为喻浅径直朝着厉闻舟走了过去。
自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没有他。
而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喻浅走向厉闻舟,无法阻拦。
喻浅走到厉闻舟面前,仰头看着他,全然不顾自己已经淋得半湿的头发,开口时嗓子有些哑,“三叔今天,很忙吗?”
厉闻舟沉着脸把伞举过来,替她遮住雨,喻浅却退了一步,“算了,三叔回来了就好。”
淋着雨匆匆赶来,其实就为了见他这一面,说完话,她转身离开,还没迈出一步就被厉闻舟拉了回去。
“出来也不知道带把伞,本来身体就弱,一淋雨更容易生病。”他念叨着,但那语气却一点都舍不得加重。
喻浅说:“不知道在下雨。”
厉闻舟替她撩起耳边湿漉漉的头发,“到底是太心急,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
本来看到他回来,她应该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真到了他面前,心里却有些气闷。
厉闻舟注意到,她连鞋都穿反了,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最后把伞给旁边的陈明修拿着,然后一俯身,将她横抱了起来。
喻浅没挣扎,手主动环上他脖颈,身体的重心全集中在他一只手臂上,而他另一只手,从陈明修手里拿回了伞。
“你早点回去休息。”
这话是对陈明修说的。
陈明修颔首,然后转身回到车上去。
厉应楼仍站在不远处,他撑着伞,就这么静静看着厉闻舟抱喻浅离开,名为嫉妒的情绪在眼底翻涌,可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厉应楼勾唇轻笑。
…
厉闻舟抱着喻浅回了他的住处。
从进屋,到盥洗室,他将她放在浴缸旁边的阶梯上坐下,然后挽起袖子给浴池放水。
喻浅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他为自己做这些,他的衣服很干净,头发也很整洁,看起来不像是忙了一整天的人,可他这个人向来注重仪态,从不轻易在外展露疲惫的一面。
此刻,他弯着腰,试着浴池里的水温,觉得合适了,他才站起身,眉宇间的疲惫释放了片刻,转身看她的时候,又迅速收起,不露分毫。
“把衣服脱了。”他说。
喻浅仰头看着他,全当没听到,一动也不动。
厉闻舟走过来,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乖乖,你是在等我帮你脱么?”
往往这个时候,喻浅不仅会立马自觉,还会把他赶出去。
唯独这次,她既没有自觉,也没有赶他出去,安安静静,仿佛就是在等他亲自动手。
下一秒,一大片阴影覆盖下来,她鼻尖嗅到了淡淡的雪松香,眼前厉闻舟弯着腰,掌心自然又顺滑钻进她衣摆,轻车熟路解开她后背的内衣扣,她浑身紧绷起来,四肢也迅速变得僵硬。
“放松。”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喻浅没法放松,也不配合,还抓着他的手,脖颈后仰与他对视,“三叔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说什么?”他恍若不知。
喻浅等很久了,异想天开以为他会主动开口,果然是异想天开。她不问,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有可能就算她现在问,他也不会告诉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我给你打了三次电话,你都没有接。”她轻轻将他推开一些。
厉闻舟面不改色解释:“于是你打给了陈明修,他跟你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