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闻舟:“我知道。”
喻浅气急:“知道你还……”
厉闻舟却说:“再大的代价,也没有这四个半小时重要,至少这段时间里,你是完全属于我的。”
“我不属于你。”
“现在是。”
“现在也不是。”
“乖乖,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
“……”
此刻厉闻舟的语气,是喻浅从未听过的讨好。
要知道在这段不对等的感情里,他永远高高在上,玩弄她的感情,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卑微了。
“没想到啊,风水轮流转,你也会有一天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喻浅冷声嗤笑,“但是有什么意义呢?厉闻舟,覆水难收,我希望你记住这四个字。”
“记不住。”他回答得非常果断。
喻浅提醒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泼皮无赖?你再这样下去,会让我觉得你好像被夺舍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从来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啪哒。
床头的一盏壁灯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喻浅一边脸上,而另一边,是一片阴影。
厉闻舟撑起上半身,在昏黄的灯光下,注视着喻浅,“还记得在你昏迷前,我说过什么话吗?”
喻浅心口一紧,作势就要起身,可下一秒就被厉闻舟按了回去。
气急败坏下,喻浅胸口重重起伏,这时候厉闻舟的手落在她脸颊上,一寸寸抚摸。
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一阵颤栗。
这时候喻浅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是从内心升起的恐惧,“厉闻舟,你今天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你后悔,我不信,你不会因为后悔就做出这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厉闻舟看她的目光温柔又缱绻:“到这一步,我早就没理智了。”
“你……”
“别怕,我不会真的把你藏起来。”他一字一句对她说,“这里是栖岸,是我们之前住过的家,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是自由的,永远都是。”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
昏黄灯光下的那一片阴影,也由此散开。
喻浅得到自由后立即翻身下床,见厉闻舟没有阻拦,平静地靠在床头,她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得毫不犹豫。
从楼上下来后,喻浅才敢确定,厉闻舟是真的放过了她。
她的衣衫是完整的,从头到脚都是,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这四个半小时他没有趁人之危。
他费尽心思,把她从翡骊园掳走,只是为了让她陪他安安稳稳睡一觉。
他更没有真的把她藏起来……
喻浅怀着复杂的心情往外走,这时正好撞上陈明修拎着大袋小袋进来。
“喻浅小姐,你这是要离开?”陈明修似乎很惊讶。
喻浅瞥过陈明修手里的大袋小袋,呛他一句,“不离开,还要留下来吃晚饭。”
陈明修微笑着把两个袋子拎起:“那太好了,晚餐刚好送到。”
喻浅无语地白了陈明修一眼,错开他往外走,陈明修赶紧追上去拦住,“喻浅小姐,来都来了,我又刚好赶上时间送来晚餐,要不吃了再走?”
喻浅面无表情回他:“我现在把你送到殡仪馆,去都去了,要不烧了再走?”
陈明修:“……”
眼看喻浅真的要离开,陈明修急得没把住嘴门,“喻浅小姐,这次三爷把你带回来栖岸,是要付出代价的。”
喻浅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他手段那么下作,付出代价也是他活该。”
“可是……”陈明修追上去,“这次的代价是三爷要一只手臂。”
喻浅脚步一顿停,扭头看向陈明修。
陈明修生怕说迟了就来不及:“三爷把你从翡骊园带走的时候,被人拦下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三爷把你带走的代价,是让那个人亲自断一条手臂。”
断手臂?
喻浅仔细盯着陈明修的脸,想辨认是否在说谎骗她。
可陈明修的神情看起来是那样焦急,不像在说谎。
“喻浅小姐,你信我,我没有骗你。”陈明修急得不行,生怕喻浅不信他的话。
喻浅只是思索了几秒,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告诉陈明修,“怎么才断一只手?两只手都断了不是更好,要不你们再跟对方谈一谈,把他两只手都断了,这样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他自找苦吃。”
陈明修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喻浅小姐你——!”
“我怎么?我说的都是实在话,再说了,又不是我让他把我掳走,他自己非要作孽,关我什么事。”
撂下这话,喻浅头也不回地离开。
陈明修一整个石化在原地。
夜里起风了,一个哆嗦让陈明修回过神来,他拎着袋子转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面色顿时变得凝重。
“三爷。”陈明修走过来。
不知是不是伤口痛了一下,厉闻舟眉头突然一皱,陈明修紧张起来,“三爷,外面风大,你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