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浅忽然意识到,其实瞒着更憋屈的是自己,不如直接跟厉闻舟摊牌说清楚她这次过来的目的。
他想借此拿捏也随便,至少前因明明白白,有怨吐怨。
打定主意,喻浅正了正脸色,跟他坦言,“厉闻舟,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我今天的确是过来照顾你的,并且要照顾到你出院为止,至于原因……”
“我知道。”他说。
喻浅觉得他就是不想听,才故意说知道,但她现在必须说清楚,“厉夫人已经知道了南新伤你这事,她很生气,我也能理解,商议后她提出让我过来照顾你,我不想南新以后在厉家过不好,答应了她的提议,以此换取她对南新的宽容。”
说清楚后,喻浅心里总算舒坦多了。
反观厉闻舟,眼帘半垂着,没说话,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这期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尽量做到。”喻浅手伸过去,边系纽扣边面无表情说,“答应了厉夫人的话,我不会食言。”
话说完,纽扣也系好了。
喻浅还贴心地给他理了理衣领,再抚平肩角,“好了。”
厉闻舟掀眸看她:“你该清楚,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我。”
喻浅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是,我很清楚。”
厉闻舟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喻浅一怔,不明白厉闻舟为何突然生气,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厉闻舟说,“既然我是受害者,你要替南新得到的宽恕,应该是从我这里,你明白吗?”
这回轮到喻浅说不出话。
原来他忽然冷脸,是这个意思。
“现在,你还敢你说清楚么?”他语气咄咄。
喻浅顿时泄了气,拉下脸问,“那你还想我怎么做?”
原本只需要一方的宽恕,这下成了两方,她疲于应付。
她想猜想他接下来可能会提的过分要求,却没想到,他只是说了一句,“走吧。”
喻浅愕然看向他,以为自己听错。
厉闻舟却没看她,闭着眼睛又说了一遍,“你走吧。”
身边传来任何动静,喻浅半晌没起,大约过了有两分钟,他睁开眼,看到她还在,脸色更冷了,“我的话你听不懂?”
喻浅没想到他突然吼人,脸色微僵了一下。
要不是早就见过他各式各样的坏脾气,她能被吓住。
“我会走,但我要先问清楚。”喻浅汲了汲气,稳住心绪,“是不是我现在走了,这件事就算扯平了?”
他语气冷淡:“看到你给我削了一个梨的份上,扯平了。”
喻浅明白了,她站起身,“那我先走了,厉夫人那边要是再问起,我会把你刚才说的话,如实转达给她。”
厉闻舟平静地闭上眼,等她离开。
气氛压抑得喻浅喘不过气,她多一秒钟都不想多待,直接转身离开。
厉闻舟改变主意的导火索,应该就是她坦白的那些话。如果她今天不说出来,厉闻舟会在心里默认是她主动去照顾他,但她说出来了,他没法自欺欺人,才会那么生气。
这样也好,她解脱了。
看了下时间,快到五点,不算晚,喻浅直接去了厉南新的病房。
推开门,她惊讶地发现病房已经在打扫了、,护工正在换被罩,看到她,还问她找谁。
喻浅环视一圈:“住在这间病房的那个小孩呢?”
护工说:“那个小孩出院了。”
“出院?”喻浅蹙起眉头,“不是明天才出院吗?”
护工摇摇头:“那我不清楚,你可以去护士站那边问一下,反正我收到的打扫通知没有错。”
喻浅回了句谢谢,便往护士站那边走。
一番询问下来,才确定厉南新已经办理了出院,还是柳晚敏亲自来办理的。
喻浅有点不放心,从医院出来后给柳晚敏打了一通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接起后语气也很不好,“什么事啊?”
喻浅沉住气,平心静气问,“你今天来医院给南新办理出院?”
柳晚敏:“是又怎么了?”
“……”
要不是南新已经恢复好,今明两天出院也没区别,喻浅肯定跟她急。
知道柳晚敏耐心不多,她最后再问一句,“南新现在在你身边吗?方便的话我跟他说几句话。”
“不在我这,出去玩了。”柳晚敏回道。
喻浅嗯一声,准备挂电话,这时柳晚敏叫了她名字,还问她,“你知不知道厉世锦在哪?”
喻浅哪会知道?但也好奇柳晚敏为什么会问她,模棱两可回了句:“怎么了?”
柳晚敏:“我问你知不知道,你回答就行了。”
这语气听着让人怪不舒服,喻浅回了句不知道后,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忙音传来。
喻浅看着息屏的手机,脸色不太好。
回到家,贺夫人不在,原棘叔叔说贺夫人出门了,喻浅没过问,在沙发上坐下来,随手打开电视机,视线却盯着茶几上遥控器想事情,走神。
原棘端来一杯鲜榨的果蔬汁递给喻浅,并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他撸起袖子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