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全国从南到北普遍高温,江城骄阳似火,热的行人头昏脑胀。
黎知晚刚走出酒店大门,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她极不适应。
她走回酒店正堂,空调凉意将刚才那些热气驱散,点开手机给顾禹谦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上。
还不等他开口,黎知晚就轻声说:“天气太热了,你别接我了,你把地址发过来,我去找你。”
顾禹谦正开着车,说:“我已经快到了,你在酒店里面待着,我到了给你发消息。”
“…那好。”黎知晚说。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顾禹谦的微信弹了出来【我到门口了。】
黎知晚看到后,就关掉手机抬步往外面走。
刚出了旋转门,顾禹谦就举着一把黑伞上前,罩在她头顶,说:“我有点事,耽搁了一下,没等太久吧?”
黎知晚摇了摇头,说:“没。”
两人上车后,车里空调温度低,顾禹谦见她抚了下胳膊,就把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
车子行驶进宽广的柏油路上,路边行人寥寥,高大的树木投下斑驳的暗影。
黎知晚问他:“我们现在去哪儿?”
顾禹谦想了几秒,尽量不突兀的说:“我之前不是答应…等你考了高考状元,我给你办庆功宴。”
黎知晚回头看他,问:“今天吗?”
顾禹谦:“嗯。”
黎知晚说:“就我们…两个人吗?”
“不是。”顾禹谦说:“我叫了几个很好的朋友。”
“就沈彬他们三个,你之前见过。”
黎知晚抿唇嗯了一声,虽然以前见过几面,但毕竟不熟,尤其沈彬之前还当面质问过她,是不是图顾禹谦的钱。
陈季川在学校的性子是出了名的野,只有陆元时学习尚可,性子稍微安分一些。
但陆元时一直喜欢程予馨,这早已成为一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程予馨和她又闹过矛盾,想都不用想,陆元时应该不会待见自己。
思到此,这场庆功宴估计不会太愉快。
但这是顾禹谦精心准备的,她又不能不去。
顾禹谦见她自从嗯了一声后,就再没说话,等红灯时,转头看她:“是不是不想见他们?”
黎知晚勉强笑了笑,说:“没有。”
“你可以说实话的。”顾禹谦说:“黎知晚,以后在我这里,不喜欢的事情都可以直说,不需要勉强或者委屈自己。”
“我知道。”黎知晚低下头,说:“其实…我不是不想见他们,只是…担心他们并不喜欢我。”
“不用担心这些。”顾禹谦温声说:“你只需要思考,想不想见他们?”
黎知晚停顿了几秒,才说:“他们已经过去了…对吗?”
“嗯。”顾禹谦说:“没事,若真的不想见他们的话,我可以让他们离开。”
“走吧。”黎知晚看向他,说:“他们是你的好朋友,让他们等太久了…也不好。”
前方绿灯一亮,顾禹谦发动车子,轻声说:“没什么不好的,一切以你为先。”
他说罢,就将手机递给黎知晚,说:“密码没变,给沈彬打个电话。”
黎知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接过手机来。
可尴尬的是,她不记得他手机密码了。
只好转头问他:“你密码…是什么呀?”
顾禹谦诧异的将视线投向她,说:“你学习几乎过目不忘,到我这里,连我手机密码都记不住?”
是记不住,还是根本没放心上?
黎知晚解释说:“对不起,时间太久…我忘记了。”
顾禹谦笑了下,也没生她的气,温声说:“密码四个一。”
“我一会儿把手机密码改成你的生日,这样你就不会忘记了。”
黎知晚刚把密码键按上,回头疑惑的问:“为什么要改成我的生日?”
明明可以改成他的生日,为什么要偏偏改成自己的?
顾禹谦说:“我乐意。”
末了,又说了一句:“黎知晚,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挺呆的。”
感情这方面,开窍总是如此迟缓。
黎知晚没回答他,视线落在他手机壁纸上。
是当初高考前离开江城一中的那天,他们一起在十六班教室里拍的。
日落黄昏,微风飞扬,顾禹谦怀里抱着她的书,两人一起看向镜头,定格了青春最温柔浪漫的一幕。
这张照片是他们青春时期唯一的合照,以至于后来那些年,顾禹谦每每想起她的诀别与背叛,都会狠狠心将这张照片毁掉。
可后来换了无数个手机,删了一次又一次,却从未真正彻底毁掉。
年少心动,最终困了他一生。
当时的黎知晚还傻乎乎的问他:“你怎么把我们的合照…设成壁纸了?”
顾禹谦失笑,说:“因为喜欢你。”
他说喜欢时坦坦荡荡,没有半分遮掩。
黎知晚摸了下自己突然泛起烫意的脸,闷闷的喔了一声。
顾禹谦右手蹭过去,抚了下她的侧脸,笑说:“这么烫,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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