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朕还不知道吗?有谁是真把朕放在了心上的?”
康熙胸有成竹,智珠在握,言语之间完全是一副看透了人心的姿态:“她们爱的只是康熙皇帝,却不是爱新觉罗玄烨,背后要么有着家族的荣耀,要么有着子嗣的前程,又一个比一个惜命,更别说瓜尔佳鳌拜和吴三桂作为例子近在眼前,朕不信她们敢冒天下之大不违!”
魏珠仍旧有些忧心,但他也清楚已经不能再多说了。
虽然他得康熙信任,可他到底是个奴才,劝诫主子虽是本分,可若是不依不饶,那便是僭越了。
是以,他当即顺水推舟道:“原来您考虑地如此周全,是奴才愚钝了。”
康熙摆了摆手:“朕知道你的心意,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时常乐朕之所乐,忧朕之所忧,朕心中倍感妥帖。”
魏珠眉眼带笑,感动不已:“有您这句话,奴才便是万死也值了。”
“其实朕也考虑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只是你李主子才侍寝了四天,就从一介答应升为了一宫主位,这样的晋升速度本就是极其扎眼的,更何况你李主子的性格又不是不知道,受不了半点委屈,朕自然也不愿意她受委屈。”
康熙说出了他内心的打算:“所以与其不上不下的在那里吊着,让那些嫔妃们心有幻想,觉得把你李主子踩下去了自己就能上位,还不如直接清楚明白地让她们知道她们在朕心里的位置与你李主主的差别有多大!这样一来,她们才能真正收敛起来,就算想要动手,也定然会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有朕的保护,你李主子自然会万无一失。”
魏珠没想到康熙竟然为俪珠考虑到了如此地步,简直是周全得不能再周全了。
他神色极为惊诧,小心翼翼的问道:“万岁爷,您难道是真的对李主子动了真情?”
康熙难得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追忆之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朕从前对此本是不屑一顾的,可现在朕也理解了父皇和端敬皇后之间的一见钟情,也明白了皇祖父和敏惠恭和元妃之间的情深不悔!看来朕与你李主子也要印证爱新觉罗一族的宿命了。”
端敬皇后,又称孝献皇后,也就是世人常说的董鄂皇贵妃。
敏惠恭和元妃则是宸妃海兰珠的谥号。
魏珠抬头望了康熙一眼,不由得心头巨震。
爱新觉罗一族的宿命,其实是民间流传的一种说法。
是说爱新觉罗家族多出情种,尤其在天子身上最为应验,每一代都是如此。
原本魏珠还以为康熙自小受到太皇太后的教导,会完全无视男女私情,没想到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俪珠,竟然就这么俘获了皇帝的真心。
他也只能在心底感叹,真是世事无常啊!
……
俪珠靠坐在华丽的步辇之上,前后都有手持礼器开道的侍从,虽然从承乾宫到景阳宫的距离不是特别远,她却专门下令放慢了仪仗返回的速度。
她要大张旗鼓地向所有人宣示她的主权。
自今日起,她景阳宫李嫔,正式成为了紫禁城之中不可忽视的存在!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清风,俪珠只觉得心头畅快无比,将入宫两年来都不得宠的郁气全部吹散了。
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步辇两旁的秋果和夏果,她发现这两个贴身宫女的状态各有不同。
秋果虽然看着有些不适应,好似飘忽忽的,可到底年龄大些,又见多识广,不论心中如何震撼,面上却还维持着应有的从容冷静,若不是有熟悉之人仔细观察,竟还看不出来她的些许不适应。
愈发显得稳重自持了。
夏果则好似身在梦中,平时咋咋呼呼的模样全不见了,如今犹如一只受惊了的鹌鹑一样,低眉顺眼的,被仪仗队伍裹挟着,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气势。
看着倒有些小家子气。
这二人先前所经历的终究不同,有此模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路回到景阳宫,俪珠下了步辇,又与陈答应和刘答应寒暄了几句,方才回到了内殿之内。
立刻就有宫人上来伺候,请俪珠净面过后,又换上了轻便的服饰,再稍微躺在软榻之上歇了一歇。
今日骤然封嫔,并不只是接过一卷圣旨就完了的,后面还有许多事儿要忙。
她走地最早,应该是最先回宫的,所以封嫔的消息可能还没有传到紫禁城各处。
等一会儿必然会传遍六宫,恐怕内务服也会上门帮助俪珠迁到正殿去,同时还得给她的宫殿内换上嫔位应有的装饰摆设。
同时她还要接受各处宫人的朝贺,定然清闲不得。
俪珠坐在榻上,秋花趁机端来一碗甜羹。
她喝了之后,总算是缓了一口气。
她望着仍旧神思不属的夏果,不由调笑道:“夏果,你这丫头是怎么了?本宫封了嫔位,你难道不开心?”
“奴婢绝对没有此心,只是奴婢感觉太不真实了,您能这么快获封嫔位虽然出乎奴婢的意料,可是按照您的恩宠,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的区别而已。”
夏果连忙解释道:“岂料皇上却又许了您贵妃之位,还让梁公公当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