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俪珠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这时候皇帝恐怕都已经上完朝,下朝回来了。
秋果将俪珠扶起来,靠在软枕之上,又给她披了一件衣服。
夏果则端来一碗甜汤,柔声道:“娘娘醒了?用些羹汤再慢慢梳洗吧。”
俪珠叹了一口气,将递到面前的甜羹轻轻拨开:“本宫实在是没胃口。”
夏果不解道:“娘娘昨晚难道没睡好?怎么眼下都有淤青了?”
俪珠冷笑道:“老妖婆一天不除,本宫一日不能安睡。”
秋果劝道:“即使咱们知道了她害了皇上生母之事,可想要令她倒台,也要徐徐图之,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夏果也连忙道:“是啊!娘娘,您的身子是最要紧的!若是身子垮了,谁替安主子报仇?谁又能保李家百年荣光?您身上的担子重着呢!绝不能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
她也知道了太皇太后杀了安平和康熙生母之事,是俪珠告诉她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她甚至比丘国更可靠。
这么重要的大事,俪珠自然不可能瞒着她。
也不知为何,夏果得知此事之后,竟然并未太过畏惧,反让俪珠对她高看了一眼。
其实俪珠也清楚,共患难方面夏果可谓是最顶级的左膀右臂。
“本宫细想了一番,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俪珠下定决心道:“不然那个老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必须要让这个老妖婆焦头烂额,如此一来,本宫才有喘息之机。”
秋果问道:“您打算什么时候把圣母太后之死的真相告诉皇上?”
俪珠没有隐瞒,直接道:“若是皇上今日继续传召本宫侍寝,本宫今日直接将所有真相告诉皇上。”
夏果闻言却有些扭捏,她犹豫道:“奴婢瞧着皇上的架势,怕是不止要连续召您七日侍寝,甚至有连续召您九日侍寝,乃至是连续十日侍寝的势头,您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此事告知皇上,恐怕短时间之内皇上都无心踏入后宫,这是否有些得不偿失?”
俪珠也有些无奈:“正如你所说,皇上对本宫的新鲜劲还没有过去,必然会继续召本宫侍寝,只是连续七日侍寝已经足够坐实本宫的宠妃身份,让本宫在紫禁城中站稳脚跟,若是一旦超过元后当年侍寝的日子,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绝对一刻都坐不住,所以本宫只能在这个时候将太皇太后的秘密告诉皇上。”
秋果凝眉沉思:“您是想让太皇太后直接与皇上斗起来?”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本宫可不是那种能够委曲求全的人!只有让皇上恨上太皇太后,本宫才不用接受太皇太后的挫磨。”
其实俪珠此刻甚至有些庆幸太皇太后杀了康熙的亲娘了。
若非如此,康熙对太皇太后那么孝顺,太皇太后又那么厌恶宠妃,俪珠即使再怎么得宠,太皇太后也有办法给俪珠穿各种各样的小鞋,暗地里整治俪珠。
届时康熙恐怕也只会让俪珠一味的忍让。
毕竟太皇太后属于长辈,占据孝道,威望又重,康熙并非昏君,按照古代的规矩,自然只能委屈俪珠。
可如今一旦证实的确是太皇太后杀了圣母太后,凭借康熙对圣母太后的濡慕之情,即使康熙不和太皇太后直接撕破脸皮,可若是俪珠与太皇太后对上之后,康熙也必然会无条件站在俪珠这一边。
甚至说不定康熙还会借着俪珠的手去报复太皇太后。
譬如太皇太后越是讨厌宠妃,康熙就越要宠爱俪珠。
一想到这个画面,俪珠顿时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她接过春果递来的甜汤,直接一饮而尽。
秋果这时又道:“其实奴婢思来想去,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太皇太后害死了皇上的生母,这件事情并不一定非要亲自从娘娘的口中说出,倒不如来个借刀杀人,让皇上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一隐秘,也应该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还可以将娘娘您摘出去。”
夏果欢呼道:“秋果姐姐,你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娘娘,您觉得呢?”
俪珠略作思索,立刻摇头道:“此计不可!”
夏果极为不解:“为何不可?”
“一则,一件事情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效果是不同的,如今宫里除了本宫以外,恐怕不论是谁去开这个口,都不会有好结果,皇上八成不会相信,届时若被太皇太后知道风声,必然会打草惊蛇。”
俪珠解释道:“二则,本宫手上虽然有些势力,可若是想借别人的口把这个消息传到皇上耳中,绝对做不到天衣无缝,万一顺藤摸瓜让皇上查到了幕后的主使是本宫,凭借皇上多疑敏感的性子,即使他再怎么迷恋本宫,他恐怕也会怀疑是本宫故意陷害太皇太后,如此一来,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
秋果福身一礼,心服口服:“娘娘说的有道理,确实是奴婢考虑的不够周到。”
“这不能怪你,其实你的法子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用的,只是这一次本宫要对付的人非比寻常,与其使用那些容易出错的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