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喇姑面露愁绪:“如今您被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为之奈何?”
太皇太后目光坚定:“哀家绝不会轻易低头,更不会就此认输。”
苏麻喇姑有些忧虑:“计将安出?”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且先让她先得意片刻!届时,哀家一定会叫她登高跌重,万劫不复!”
……
慈宁宫小花园之中发生的事儿,犹如一阵风一样吹遍了整个紫禁城,又传遍了大半个京城,甚至还向外扩散而去。
这是因为康熙没有明令禁止的缘故,甚至他还暗中当了一把推手。
为得便是破坏太皇太后在万民心中的贤德之名,也是为了降低太皇太后本身的神圣形象。
因为,康熙其实也很害怕太皇太后来一招鱼死网破。
如今只能先用软刀子割肉,一点一点的蚕食太皇太后的势力,让太皇太后不论在各方面的影响都降到最低。
这样,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太皇太后,同时不影响朝局的稳定。
不过这些具体事宜对于俪珠来说都很遥远,她自从回到景阳宫之后,也一直在调节心绪。
毕竟康熙这一手对她的冲击同样很大。
这一次她才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皇权之上。
一旦站在了皇权的对立面,即使是太皇太后这样名义上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也要折戟沉沙。
哪怕她是皇帝的亲祖母。
古代封建社会,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
第二日,早晨起来,俪珠悠然闲适的对镜梳妆。
“娘娘果然是倾国倾城之姿。”
秋果一边帮着俪珠摆弄发型,一边夸赞着俪珠的美貌。
夏果也帮着俪珠挑着首饰钗环,嘴里还笑着道:“太皇太后这一回是彻底丢人丢到宫外去了,又难以离开慈宁宫,看她还怎么行风弄浪。”
俪珠拨了拨耳边的翡翠耳坠,笑意盈盈:“出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儿!即使没有万岁的命令,短时间之内,太皇太后怕是也没脸出宫了。”
秋果感慨道:“虽然说咱们都知道那事是假的,可外面的人不知道,这口黑锅太皇太后背定了。”
俪珠嗤笑一声:“也不算什么黑锅,她只是自食恶果而已。”
秋果赞同道:“娘娘所言极是。”
夏果窃喜不已:“太皇太后已经是半幽禁的状态,如今这宫里还不是娘娘的天下?”
“还有佟佳氏、钮祜禄氏、那拉氏、乌雅氏和郭络罗氏呢!”
俪珠缓缓摇头:“这些人的地位虽然比不上太皇太后尊贵,可她们的心机手段全都不差。”
夏果神色轻蔑,洋洋得意:“她们算什么呀?太皇太后都不是您的对手,她们在您面前也只配给您提鞋而已。”
“俗话说得好,雏凤清于老凤声!”
秋果趁机恭维道:“太皇太后这只年华老去的玉凤凰屹立于紫禁城顶峰的时间太久了,现在也该轮到娘娘这只如日中天的金凤凰展翅高飞了!”
俪珠对这些阿谀奉承的言辞向来是来者不拒,她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得了,今日虽然不用外出,但本宫还是想梳个大拉翅。”
两名贴身宫女齐声道:“遵旨。”
晚间康熙过来的时候,便见软榻之上一个身穿红色旗服,梳着崭新发式,杏眼桃腮,嬛髻高堆的绝代美人正倚在榻上,无聊地拨弄着黑白玉棋子。
这一幕,着实是无比赏心悦目。
俪珠将一枚白玉棋子轻轻抛在棋盘之上,发出叮咚脆响:“三郎怎么一直盯着为妻看?难不成是第一次见到为妻?”
康熙骤然惊醒,神色还带着几分恍惚,不禁开口赞道:“爱妃今日的打扮着实是与众不同,叫为夫眼前一亮。”
俪珠眉开眼笑:“我这一身美吗?”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康熙一把扑到了俪珠身边:“真是叫为夫忍不住做一个昏君啊!”
俪珠佯装嗔怪,欲迎还拒道:“三郎专爱贫嘴,不过是换了一个新发型而已,哪里有三郎说得这么惊艳?”
康熙越看越痴迷:“这发型是爱妻研究出来的?”
“哪里呀!这是为妻幼年之时在一本奇书上面看到的,如今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俪珠并没有将发明大拉翅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而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只是这种发饰一直让为妻印象深刻,从前没有机会仔细研究,如今地位提高,才让内务府的人尽力复刻了出来。”
“妙极妙极!爱妻的这个发型倒是有些类似晋朝时期贵族世家钟爱的的高蔽髻!”
康熙抚掌大笑:“可称之为缓鬓倾髻,冰肌玉体!”
“或许吧!”
俪珠敷衍道:“为妻也是半懂不懂的,比不得三郎博才多识,学富五车。”
康熙认真道:“爱妻的才学虽然与为夫差了些,可在女子之中,已然是一流人物,大可以比肩宋时的李清照,唐时的鱼玄机之辈了。”
这二人都是顶尖的才女,名动一时。
俪珠心中欢喜,嘴上却自谦道:“我哪有夫君说得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