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忧心道:“从宫门到这里路程不短,额娘年纪大了,走过来会不会累着?”
秋果抿嘴笑道:“娘娘放心,皇上早就给老夫人赐了步辇,特许老夫人可以宫内坐轿。”
俪珠心中欢喜:“真的?皇上竟赐下了如此殊荣?”
秋果连连点头:“比真金还真!”
“本宫记得,太宗皇帝的原配妻子钮祜禄氏当年尚为福晋之时,因为未经太祖皇帝允许,擅自乘坐轿子入宫,便受到了太祖皇帝训斥,后来因为一些别的事,太祖皇帝以此为导火索,责令太宗皇帝将之休弃。”
俪珠想起了大清还未入关之时的一件旧事:“可见,即使是亲王郡王的福晋,没有特赐,到了宫中也得步行!额娘虽然被皇上晋为了郡主,可原本也无资格宫中乘辇,如今既得了此等恩典,本宫便也放心了。”
与此相对的是准许极少数德高望重的大臣宫内骑马,同样属于极大的恩典。
“旁人没这个资格,老夫人却是您的额娘,皇上都称一声岳母,自然是有资格的!”
夏果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奉承道:“也好叫她们都瞧一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宠妃!免得那起子贱蹄子整日盯着景阳宫,总想着撕下一块肉来。”
俪珠把玩着造办处新进献的青玉如意,又问道:“除了额娘以外,还有谁跟着一起进宫?”
秋果答道:“还有十六爷的妻子和云格格与玉格格。”
十六爷就是俪珠的堂哥景禄,他在这一辈的男丁之中排行十六,所以李家的下人就称他为十六爷。
俪珠了然:“原来是她们。”
片刻之后,小金子亲自来报:“老夫人已经到了景阳宫门外,请您准备起来。”
俪珠激动不已:“本宫亲自去迎接。”
秋果劝阻道:“娘娘,这不合规矩。”
“皇上金口玉言,本宫不必遵守宫里的规矩。”
俪珠将手搭在夏果的腕上,健步如飞,朝着殿外而去,迎面刚好撞上一个身穿郡主朝服的老年妇人,身后还跟着三个打扮喜气的年轻美妇。
李母连带三个李家女眷齐齐拜倒在地:“臣妇参见俪妃娘娘!俪妃娘娘如意极乐,康泰玉安。”
“额娘!”
俪珠连忙上前想要扶起李母,但是李母却强行给俪珠行完了拜礼。
李母一心替俪珠考虑,显得谨慎至极:“娘娘,这里是宫里,不是民间,礼数绝不能有丝毫差池,否则旁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您。”
俪珠眼中含泪,有些语无伦次:“额娘不必害怕,我如今六宫独宠,谁都不是我的对手!前两日还得了皇贵妃的金宝,皇上将我捧在掌心,视若珍宝,宫里不论是嫔妃还是奴才,都畏我如虎。”
李母闻言,同样垂泪:“娘娘当日是多么文静的一个姑娘,如今却…也不知在宫里受了多少委屈!”
俪珠抹了一把眼泪,强颜欢笑道:“宫里千好万好,哪有什么委屈?”
秋果见状,连忙劝道:“娘娘,老夫人,不如先进去再说。”
俪珠颔首,然后亲自扶着李母走进了正殿。
按照规矩,俪珠自然要高居上首,李母陪坐一旁,俪珠的嫂子和侄女再次行礼过后,也全部看座。
俪珠一个眼神,秋果和夏果顿时会意,立刻就将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部叫了出去。
然后守着门,方便俪珠母女之间说私己话儿。
顿时,母女二人忍不住双双抱头痛哭起来。
片刻之后,俪珠的嫂嫂和侄女帮着俪珠还有李母擦干了眼泪,缓和了一番情绪,方才重新落座。
李母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俪珠,又仔细的瞧了一番周围的摆设,不禁大为感慨:“当年送娘娘入宫,也只是无奈之举!先前娘娘在宫中毫无圣宠,臣妇虽然担心,可只要晓得娘娘是安稳的,臣妇便也能有一丝安慰。”
俪珠静静的听着,心里也不由得感慨万分。
其实当年李母不大愿意俪珠入宫,可惜圣旨已下。
俪珠也年轻气盛,不愿在后宅之中蝇营狗苟,方才义无反顾地踏进了紫禁城。
结果真让李母给料中了,俪珠一入宫就受到冷待,要不是靠着底牌翻了身,这辈子都得老死宫中。
“后来听闻娘娘得获圣宠,起初臣妇还将信将疑,直到娘娘竟然骤然封嫔,着实是叫臣妇惊讶无比!等到万圣节娘娘又被当众封妃,这时候臣妇才发现,臣妇的女儿竟然一路成长到了这等地步。”
李母深情的凝望着俪珠,眼中满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肯定与心疼之色:“今日过来的时候,宫人个个恭敬热络,还得了宫中坐轿的殊荣,真是叫臣妇如在梦中一般。”
“这才哪到哪呢?额娘瞧好了吧!”
俪珠暗示道:“女儿一定会走到最后,让您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母亲。”
“先前来时,臣妇瞧见娘娘庭院里摆的牡丹都是最新鲜的,最娇艳的,且品种极为稀有。”
李母明白了俪珠的心意,她细数道:“这殿内的陈设也分外讲究,再看娘娘这一身的装扮,简直是臣妇这辈子见过最贵气的女子了!可见果如传闻那般,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