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四月九号,李母与堂嫂还有两个侄女也该出宫了。
俪珠亲自将她们送出了景阳宫,之后还坐着步辇一路将她们送到了内廷和皇宫外城的交界处。
目送着她们一路离去,俪珠顿感惆怅万分。
秋果小声道:“娘娘,回去吧,这里是风口,小心着凉。”
俪珠不以为意:“这都夏天了,还怕什么?”
“虽是夏天了,却也得注意,您也不想老夫人替您担忧吧?”
秋果轻声叹息,不厌其烦地劝道:“何况若是真得了风寒,怕是十天半个月都得被撤去绿头牌!您如今正与皇上处于蜜里调油的时期,您难道舍得让皇上去旁人那里?”
“随他去哪!与本宫何干?”
俪珠甩了甩帕子,虽嘴上这么说着,但到底还是将秋果的话听了进去。
她转身坐上步辇,回宫去了。
未时五刻,午睡醒来,用过晚膳之后,俪珠专门将秋果和夏果叫进了寝殿,打算开个小会。
“钮祜禄贵妃她们有八成的可能会忍不住强行夺印,让咱们的钉子都注意一些,看看她们究竟什么时候动手,最好能打探到她们具体的谋划。”
俪珠当妃子久了,也养出了一身气势。
此刻端坐在锦榻之上,配合严肃的表情,很有不怒自威之感:“本宫敢保证,没了本宫的参与,她们绝对不敢横冲直撞,必然会选择使用阴谋诡计。”
“娘娘放心,咱们的人一直监视着她们。”
秋果汇报道:“只是钉子大多数都处在外围,少有能近身伺候的,所以对于她们的详细计划,一时之间难以探查清楚。”
“这可不行!”
俪珠摇了摇头,当即想出了一招:“钉子即使接触不到正经主子,可总能接触得到各宫主子身边的近侍宫人吧?多给他们送些银子过去,只要有一个钉子能打通关节就够了。”
秋果领命:“奴婢明白了。”
“另外,既然没办法直接把人安插到主位嫔妃的近侍之中,那就想办法收买她们原有的近侍心腹!本宫不信,她们身边的所有宫人都对她们绝对忠心。”
俪珠黛眉微挑,难免感慨道:“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只要能满足他们的欲望,就能够将他们收买!所谓的忠心,不过是付出的利益不够大而已。”
两名贴身宫女齐齐称是:“娘娘言之有理。”
“皇上赏赐本宫那么多银子,你们以为是做什么的?就是让本宫发展势力的!”
俪珠继续叮嘱道:“前些日子腾不开手,现今闲下来了,该办的事一定不能疏忽。”
二人领命:“奴婢遵旨。”
俪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垂眸问询道:“上回本宫专门吩咐让你们查得事儿,怎么样了?”
“回禀娘娘,根据奴婢的调查和家族传来的信息,秋花是可以信任的,她的家人已经被家族控制住了。”
秋果面无表情的禀报道:“夏花则有很大的问题,她本身出身旗下包衣,但却与另一户包衣家的女儿换了名籍。”
俪珠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意:“这倒真是稀奇。”
“她的亲生父母是乌雅氏的旁系族人,现在父母弟兄都在乌雅氏的庄子里生活。”
秋果露出了一抹愤恨之色:“可以断定,她必然是德妃派来的细作。”
相比于秋花,夏花贴心很多,平日里不争不抢,结果却隐藏的这样深。
秋果先前也受到了蒙骗,自然有些恼羞成怒。
俪珠突然心生好奇:“乌雅家族既然有这样针对性的准备,为何还会叫咱们查出这等错漏?”
“各大家族之中类似夏花这样的暗子很多,其实大部分都只是做了简单的掩盖而已。”
秋果解释道:“毕竟当日夏花刚到娘娘身边的时候,娘娘还不似如今这般光芒万丈,所以德妃可能只是按照惯例安插了一个钉子,并不想花费多大力气,或许并未派出真正的精英。”
俪珠无喜无悲:“其余人等呢?”
她从未真正相信过夏花,自然对夏花的背叛没有什么感觉。
“其余的宫人之中,除了皇上的人和咱们原本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问题。”
秋果答道:“现在只能确定小银子、秋枝和夏芽的家世是清白的,并非谁的钉子,只是单纯的凑巧分到了景阳宫而已。”
俪珠直接吩咐道:“老规矩,给族里传信,这三人家里若是有看得过去的,赏个小官小吏的职位,实在烂泥扶不上墙的,也多赐一些良田金银,一定要把他们家人彻底控制住。”
夏果领命:“谨遵娘娘旨意。”
俪珠又问了一个她一直关心的问题:“小铜子查出来是谁的人了吗?”
秋果眉头紧皱:“查不出来,他一直很正常,从没往外界传过消息,甚至都没出过景阳宫。”
俪珠心中一沉:“这说明他所谋甚深。”
夏果提议道:“那要不直接把他发落了?”
“这只会打草惊蛇,让小金子和小铁子想办法设个局,将他踢下去,换成咱们的人上位!这样既不给他出卖本宫的机会,又不至于让他背后的人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