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轻笑道:“怎么爱妻也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为夫还是更喜欢你爽朗直率的模样。”
俪珠看了一眼好似上了断头台一般的宣妃,缓缓道:“宣妃说父母之所以会早逝,都是由于子女刑克父母的缘故。”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康熙的逆鳞啊!
宣妃正要开口辩解,康熙却骤然飞起一脚踹在了宣妃的身上,令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太皇太后又惊又怒:“皇帝!”
一众嫔妃纷纷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康熙的双眼发红,青筋暴起,整个人几乎陷入了癫狂之中。
俪珠也被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康熙如此失态。
她以前虽然知道克父克母这种话在康熙面前说不得,却没料到康熙竟然受不了半点刺激。
“啊!”
宣妃一边惨叫,一边想要解释:“皇上…臣妾……”
康熙怒不可遏:“给朕闭嘴!你这个口刁心毒的贱人!”
“皇帝,你怎可听信一面之词对宣妃拳脚相加!”
太皇太后连忙让恭靖太妃和端顺太妃起身将宣妃护住:“你看你这副模样,还像个皇帝吗?”
俪珠再次站了出来:“那么多人都听到是宣妃亲口所言,太皇太后是觉得所有人都听错了吗?”
宣妃咬着牙,凄厉呼喊:“我说的是你,我没有说皇上!你在诬陷我!”
“你说本宫的阿玛之所以会早逝,都是本宫的错,你敢说你没有说过这个话?”
俪珠冷冷一笑:“照你这个逻辑推断,天下所有英年早逝的父母都是被子女克死的!本宫说得难道不对吗?”
宣妃哑口无言:“我…我……”
康熙抬手揉着眉心,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传朕旨意:宣妃忤逆犯上,亵渎先帝,即刻降为官女子!”
“皇帝!官女子与宫女有什么分别?”
太皇太后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你让亲王之女给你当宫女,你未免太过狂妄了吧!”
“亲王之女又如何?亲王再怎么尊贵,也是万岁的臣子!”
俪珠翻了个白眼儿,故意推波助澜:“博尔济吉特氏如此大逆不道,若非是亲王之女,理应即刻赐死,甚至追究其父母教导不善之责。”
“妖女!你休要煽风点火!”
太皇太后银牙紧咬,死死地压抑着心中汹涌而出的怒火。
她尽量平静地劝道:“皇帝,你万万不可肆意妄为!葛鲁黛虽然言语有失,可是绝对是无心之过,你也知道她的性格,她平日里一向毛毛躁躁,口无遮拦,绝对不是有心想要冒犯你!只求你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对她小惩大诫,这既是你对哀家的孝顺,也是安抚蒙古宗亲!毕竟葛鲁黛不是一个单纯的嫔妃,她代表的是蒙古与大清的联姻,你若是非要意气行事,最好认真考虑一下关外的大清子民。”
康熙沉吟片刻:“那就降为答应,好歹还是正经嫔妃,也不算违背了与蒙古的联姻。”
“答应是后宫的最低一级,说是嫔妃,其实与宫女又有多大的区别?去承乾宫请安的时候连个座位都没有,给哀家请安的时候更是连门都进不来!”
太皇太后仍不满意:“你忘了葛鲁黛的妃位是怎么得来的吗?她在妃子之位上才做了多久?你若是直接将她降为答应,岂不是让蒙古那边觉得你是故意为之,想要出尔反尔!收了蒙古各部的好处,却还要给蒙古各部难堪?”
“那太皇太后想要如何?万岁是收了蒙古各部的贡品不假,但大清身为天下正统,蒙古各部也只是大清的臣子而已,岁岁朝贡本是应有之理,怎么还敢与大清讨价还价?”
俪珠据理力争:“而且万岁当日也已经封赏了蒙古各部许多王公大臣与宗亲女眷,汗王封了好几位,公主郡主也封了不少,早已两清了才对!至于博尔济吉特原本的妃位,皇上本是不想给的,不是您专门冲到前清宫去死皮赖脸的求过来的吗?如今怎么全忘了?”
太皇太后怒视俪珠:“你已是四妃之首,为何还不知足?非要将葛鲁黛踩下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皇祖母!俪宸妃虽是四妃之首,可实际上这已是委屈她了,因为她值得更高的位份!而博尔济吉特氏,曾经能够短暂的居于妃位,本就是对妃位最大的贬低!”
康熙毫不留情地开口:“朕现在还愿意给她一个答应之位,已是看在您的份上了,您可不要得寸进尺。”
太皇太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你连一个嫔位都不愿意给她吗?她好歹也算是你的表妹,你怎能如此无情?”
康熙也退了一步:“贵人之位!这是朕最后的底线。”
太皇太后气得双手发抖:“皇帝,贵人连一宫主位都不是,你难道要让葛鲁黛寄人篱下?”
“成贵人、良贵人、布贵人和郭络罗贵人皆为万岁孕育了皇嗣,替爱新觉罗家族开枝散叶,乃是有功之人,也不过是被封为了贵人而已,太皇太后何以觉得贵人之位不够贵重?再往上一步,可就是一宫主位了。”
俪珠扶了扶鬓边的红牡丹,轻嗤一声:“而按照定例,皇后之下只能有十三位一宫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