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宫中,王佳贵人披头散发,怔怔地望着窗外,泪水无声地流下。
端嫔瞧着这一幕,心疼不已:“从收到圣旨,一直到现在,你滴水未进,身子还熬得住吗?”
“我害得族人被贬了官,我实在是该死。”
“你既然知道错了,那你就更应该振作起来,不然王佳一族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能与家族联络,就我不行?为什么皇上一点体面都不给我留下?”
“宫规本来就不允许嫔妃与家人随便联系,其余的人都是偷偷摸摸的!哪有像你这样直接写封信传出去,专门让族人在朝堂上大庭广众的向皇上谏言?这不是在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脸吗?”
端嫔十分无奈:“何况皇上若是不惩罚你,岂不是等于默认了前朝后宫可以暗通曲款?日后人人都学你一般,那才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只是想警告一下俪宸妃,让她收敛一点。”
“俪宸妃不是寻常嫔妃,这些小手段都是毫无用处的,反倒会激起她的凶性,到时候你怕是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尊荣地位,光耀门楣?”
王佳贵人语气森寒:“难道她还敢杀了我不成?”
“她是不敢杀了你,但是她有得是手段折磨你!如果你再不收手,恐怕连贵人的位分都要保不住了!宜嫔和宣贵人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例子。
端嫔神色凝重:“宜嫔还好生了两个阿哥,不然现在恐怕早都直接变成答应了!宣贵人没有子嗣,哪怕有着太皇太后和太后做靠山,也被连降两级!你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姐姐,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人活一世,有太多的不圆满,要懂得知足常乐,才不至于误入歧途。”
“姐姐,我……”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咱们没那个命,就不能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难道我就要永远被俪宸妃踩在脚下吗?”
“且看她高楼起,且看她高楼塌!佛说四大皆空,万事万物没有非永恒,非不变的存在!皇上春秋鼎盛,能够宠俪宸妃一年两年,难道还能宠俪宸妃十年二十年?古今往来,色衰爱驰的例子还少吗?”
“我明白了,多谢姐姐指点。”
“这段日子你就不要随意出宫了,好好在宫中静心休养!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端嫔宽慰道:“太子与大阿哥都已经长大成人了,皇贵妃、钮祜禄贵妃、俪宸妃、惠妃和德妃等人的争斗也会愈发激烈,一旦牵扯进去,或许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还不如当一个看客,清闲度日却也极好!一应吃穿用度,你也不用担心,我现在好歹有几分宫权,不会让你吃亏受罪。”
王佳贵人心中感动,不禁嚎啕大哭:“姐姐……”
……
转眼间,来到了七月五日。
再有两天便是乞巧节了,这一节日对于宫中女子来说十分重要。
因为清朝的乞巧节与后世不同,对于女子有非凡的意义,宫中也会举办盛大的活动。
上至嫔妃,下至宫女,都会亲自参与。
俪珠在前几天还特意给康熙绣了一个荷包,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所有嫔妃都不能例外。
俪珠的女工虽然没有多么精深,但也不差,她又不需要依靠这种小手段去献媚争宠,所以非常轻松。
据秋果和夏果说,有些小嫔妃专门等七夕这一天都等得望眼欲穿了。
为了一个荷包,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准备。
只求能让康熙多看一眼,但凡能增加一丝侍寝的机会,那也是好的。
狼多肉少,无过于此。
而景阳宫中又与其余各处大不一样,哪怕还没到七夕这一天,也有了洋溢的喜气汇聚。
俪珠的诞辰也在七夕这一日,所以康熙三日前已经下了圣旨,今年的七夕要大操大办。
除了按照往年的惯例,宫中要举行各种活动,宫女之间的要进行乞巧比赛以外,还要专门在交泰殿举办一场盛宴,邀请朝中二品以上的宗室王公、文武大臣和满汉勋贵前来赴宴。
康熙打定主意,会按照极高的规格为俪珠庆贺千秋。
同时康熙为了俪珠还下令在宫中张灯结彩,各处都要挂上彩带流苏,玉佩金铃,同时在宫外搭建戏台十座,彩棚二十张,设置流水席三场,有与民同乐之意。
而且所有的皇子公主在俪珠生辰这一天也要到俪珠的宫中朝拜俪珠,专门向俪珠贺寿。
这样的待遇已经相当于皇后了。
皇贵妃先前过寿也只是拥有皇子公主的拜见,在宫里唱了几天大戏,但却没有在宫外搭建那种十米多高的戏台和华丽的彩棚,更没有在宫外摆下流水席与民同乐。
康熙的这一举动,不单单是宠爱俪珠,更重要的是在给俪珠造势。
按照康熙的做法,长此以往下去,天下百姓恐怕都只知道俪宸妃而不知道皇贵妃了。
皇贵妃上回被夺了宫权,还没有缓过来,这回又气得差点三天都没有吃下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本来康熙还准备将京中所有树木都缠上丝绸制成的写有俪珠尊号的福带,但是俪珠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