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王妃闵氏差点瘫软在地,但她好歹也是王妃之尊,短短瞬息之间就稳住了情绪,下意识地选定了死不承认的策略:“臣妇绝对不曾口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不知是谁在贵妃娘娘面前进了谗言?臣妇实在冤枉啊!还请贵妃娘娘明鉴啊!”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俪珠愈发恼怒:“你以为你不承认,本宫就奈何不得你了吗?”
话音落下,高丽王妃闵氏身后就有一个打扮体面的宫女走了出来,对着坐在步辇之上的俪珠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添油加醋道:“奴婢可以作证,中殿娘娘确实说了对大清的俪宸贵妃娘娘不敬的言语!她说贵妃娘娘虽是大清天子的女人,但也只是一介小妾,根本没有她的身份尊贵,还说贵妃娘娘理应向她行礼。”
高丽王妃闵氏又惊又怒:“闵尚宫!你竟敢背叛本殿?”
闵尚宫心中有愧,不敢与高丽王妃闵氏对视,只能将头偏到一边去:“中殿娘娘,奴婢是迫不得已的,谁让您说错了话呢?您还是赶紧向俪宸贵妃娘娘求饶吧!说不定俪宸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还可以饶您一回。”
高丽王妃闵氏几乎出离了愤怒:“你这个贱婢!你的父母兄弟和族人还在本殿家族的掌控之中,你不怕他们掉脑袋吗?”
闵尚宫心下一横,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到黑了:“中殿娘娘,您得罪了尊贵的大清贵妃,您已经自身难保了!此事若是传回高丽,您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您现在威胁奴婢又有什么用处?”
俪珠看了一场好戏,不禁嗤笑道:“闵氏,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高丽王妃闵氏连忙叩首求饶:“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臣妇一时糊涂,还请贵妃娘娘大发恩典,饶过臣妇一命!臣妇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俪珠此刻反倒不急于处置高丽王妃闵氏了,她故意问道:“本宫听说,在你们高丽,庶出的子女被称作庶孽,不止无法继承家产,甚至在嫡子嫡女面前犹如奴仆一般,这是真的吗?”
高丽王妃闵氏犹豫再三,才道:“这…这是高丽先祖流传下来的的旧俗,臣妇不敢置喙。”
“什么先祖流传下来的旧俗?真会给自个儿脸上贴金!庶孽禁锢法肇始于两百六十余年前,定型于近两百年前康靖大王李娎的《经国大典》,对良妾所生的庶子和贱妾所生的孽子进行世代禁锢。”
俪珠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高丽王妃闵氏的谎言:“这等行径看似是符合儒家圣贤嫡庶尊卑有序的观点,实则之所以这么做的核心缘故不过是因为你们高丽属于弹丸之地,土地贫瘠,资源稀少,养不起太多两班贵族,只能人为干预,削去庶子与孽子的的贵族待遇!不然为何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庶孽禁锢之法?”
高丽王妃闵氏嗫嚅无言,表情讪讪,悻悻难语。
俪珠再次补了一刀:“若如天朝这般,朝臣的嫡子与庶子都有机会通过科举入朝为官,位极人臣,嫡女庶女都有机会嫁得如意郎君,代代联姻,你们小小一个高丽,恐怕还真发不起这么多的俸禄。”
高丽王妃闵氏心中暗恨,嘴上只能假意附和:“贵妃娘娘言之有理,只是庶孽禁锢之法一是为了尊卑分明,二是为了替朝廷减轻负担,此乃先祖大王制定的善举。”
“你们高丽的朝臣把自个儿的庶子庶女都当成畜生一样对待,又怎么可能把百姓放在眼里?”
俪珠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一叶知秋,管中窥豹,由此可见你们高丽王国的百姓是何等水深火热了!况且,若真若是善举,就应该直接限制那些朝臣不许纳妾才对!这样不是更加可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吗?”
高丽王妃闵氏突然硬气道:“若是给予庶子庶女机会,万一让庶子庶女凌驾于嫡子嫡女之上,岂不是乱了尊卑纲常?何况庶出终究是庶出,与嫡出永远无法相提并论。”
“我们天朝地广物博,唯才是举,只要你有能耐,管你是嫡是庶,都能闯出一番天地,都能入朝为官!甚至是当上皇帝皇后。”
俪珠使出了杀手锏:“譬如当今圣上还有已逝的元后,都是庶出,但这影响他们登临大宝,执掌后宫了吗?”
高丽王妃闵氏大惊失色,她竟然忽视了这么关键的一点。
先前一心只想着讨好太子,却没有想到康熙与太子的额娘也是庶出。
她原先说了那么多贬低庶出的话,如今回想起来,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你看不起庶出之人,莫非你是在藐视庶出的万岁和庶出的元后?”
俪珠乘胜追击:“乃至是继后,她是侧室之女,在你们眼中也不算是嫡女吧,是否也是藐视她呢?”
“娘娘饶命!臣妇一时失言,臣妇该死!”
说着,高丽王妃闵氏竟然伸手对着自个儿的脸就扇了过去。
“啪!啪……”
沉闷的声响叫在场众多外藩命妇的内心全都一紧。
“臣妇该死,臣妇该死!臣妇……”
转眼之间,高丽王妃闵氏就扇了自个儿十几巴掌,原本还算白皙的面庞眨眼之间就红肿了起来。
俪珠昂起头颅,高在步辇之上,好整以瑕地望着这一幕。
等到高丽王妃闵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