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谁的人,这一回他攻讦娘娘不成,反倒给自个儿引火烧身!他说什么不好,偏偏还提起了先帝时期的博尔济吉特废后静妃的事儿,说先帝因为废后静妃使用纯金制作的器皿就被废了,娘娘您的奢靡程度远胜废后静妃千倍,更应遭受贬斥。”
夏果忽又得意道:“这下子算是捅了皇上的肺管子,如今那个左都御史直接被贬到了宁古塔那边去当一个什么县主薄,堂堂的正二品京官竟然连贬十四级变成了一个末流的正九品地方小官,可算是解了气了。”
秋花咬牙切齿道:“要奴婢说还不够解气!真应该把他直接贬成从九品的地方小官,那才叫舒坦呢!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乱叫唤。”
秋果难得的开口奉承道:“皇上果然是最宠爱娘娘的!一个二品的大员说贬就贬,将来看看谁还敢再背后嚼娘娘的舌根。”
“万岁宠爱本宫是一回事,关键是这人也真不聪明,也不知是靠了谁的势儿才成了正二品左都御史的!本宫虽然奢靡了一些,可是皇室之中奢靡的人还少吗?他这明面上是在骂本宫奢靡,实际上不知道得罪了多少皇室中人!”
俪珠先是弹了弹秀丽圆润的粉色指甲,而后歪在榻上欣赏着手上戴着的嵌满红蓝宝石的赤金护甲,不禁轻蔑一笑:“再者,先帝的废后静妃本是从大清门之中抬进来的正统元后,而且本身按照规制,皇后就是应当使用纯金器皿的,先帝却因为这个缘故废了皇后,已被人认为是失德之举,那个左都御史好死不死的,偏要在朝堂上提起此事,这不是在暗暗讽刺万岁身为先帝的儿子也是个失德之人吗?”
夏果叹道:“可惜不知道此人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否则咱们大可以回敬他们一番。”
俪珠沉吟片刻,吩咐道:“秋花,去问问小金子,看看今日朝堂上除了此人以外还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稍等。”
很快秋花就回来了,她道:“回禀娘娘,赫舍里索额图被革去了户部尚书、议政大臣和太子太傅之位,他的两个兄弟心裕和法保也被夺去了身上的爵位。”
俪珠眼前的迷雾全被拨开了:“看来是太子动的手。”
秋花眉头紧皱:“这太子怎么这么愚蠢?娘娘明明盛宠不衰,他竟然以为靠这点小事就能扳倒娘娘,这样的水平怎堪储君之位?”
“他应该不是想直接扳倒本宫,只是想要一点一点的消耗本宫在万岁心中的情谊,可惜他实在是太低估本宫与万岁之间的感情了。”
俪珠推测道:“更何况这也有可能是万岁本身的布局,毕竟那一日本宫在小花园之中设下宴席,万岁是来了的,若是太子注意到了这一点,仔细的思考一下,就会明白本宫一日耗尽万金红箩炭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可太子好似只知本宫随意使用红箩炭,却不知万岁真正的心意,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秋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太子的势力也不小,能让太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宫里唯有皇上有这个本事了。”
俪珠想起了历史上康熙对太子的二废二立:“太子才十岁,万岁就已经这么防备了,看来根本不需要本宫动手,只需要万岁稍微活得长一点,太子必废无疑。”
秋花应声附和道:“是了,有时候占尽先机也未必是好处!奴婢记得唐太宗时期,他那几个排行靠前的儿子全部夺嫡失败,最后居然还是序齿第九的唐高宗李治捡了便宜!可见这生得越早并不是越好的,只有生得越巧越好。”
俪珠又问道:“万岁有没有处置太子的意思?”
秋果斟酌了一番,才道:“皇上这一次已经把太子的势力打了个七零八落,应该不会再直接处置太子了。”
俪珠正色道:“白露霜降,让小金子去传本宫懿旨,凌普自上任内务府总管大臣以来,偷奸耍滑,贪婪成性,对各宫嫔妃之令极尽敷衍,对各处宫女太监任意凌辱,实在不堪为人,理应即刻革职查办,但本宫念其初犯,只杖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白露霜降福身一礼:“奴婢遵命。”
……
内务府。
凌普早已收到了今日朝堂之上的消息,整个人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唉声连连。
索额图可是太子一系的领头人,今日遭贬,对他们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何况督察院的左都御史也不是小官,一日之间竟然被人彻底扳倒,愈发显得太子无能。
这必然会刺激到一些中立的朝臣,更难以让他们支持太子了。
越想越难受,凌普正想出去转转,一群人却突然冲了进来。
凌普大怒:“放肆!未经通传,你们怎敢闯入本官的官邸!”
小金子指着凌普的鼻子骂道:“这内务府有四位总管大臣,你不过是其中之一,怎么就成了你一个人的官邸了?凌普,你可真是会给自个儿脸上贴金。”
凌普冷哼一声:“金公公!你不在景阳宫好生伺候俪宸贵妃娘娘,跑到本官这里来耀武扬威,真是胆大包天!你不过是一个七品顶戴,以为仗着俪宸贵妃娘娘威势,就可以狂妄了吗?”
小金子一挥拂尘:“咱家今日是来传贵妃娘娘的意志的!凌普,自从你上任内务府总管大臣以来,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