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妃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俪珠轻哼一声:“真是难为她们能想出这样的法子,看来她们都知道你是好性子,在我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就去搅扰你了。”
僖妃捧着热茶,莞尔一笑:“长春宫已经沉寂了六七年,自从咱们两个相识以来,长春宫是越发门庭若市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俪珠摇了摇头:“谁没有低谷的时候?我刚入宫的时候也坐了两年冷板凳呢!那起子眼皮子浅的小人只知道拜高踩低,我是一万个瞧不上的。”
“通贵人我不清楚,但是布贵人,我是了解一点的,她不算什么坏人,而且又是三公主的亲额娘,她这么急着想要投靠你,除了是眼热你给你麾下的那些小嫔妃一个接一个的提升位分,另一个恐怕也是因为三公主如今已经十一岁了,还能再留几年?按照规矩,公主都得和亲。”
僖妃眼中带着悲天悯人之意:“别说一个贵人所出的公主,连太皇太后与孝端文皇后的女儿都和亲过,更有甚者,像巴林大长公主,我知道你跟她的关系不好,但想必你也知道她的事迹,她为了大清连续和亲两次,你说这……”
俪珠连连叹息:“唉!咱们女子呐!就是要比男人命苦一些。”
僖妃神色复杂,语气无奈:“所以同为女子,更应该守望相助,而不是为了一个男人斗个不停!只可惜,宫里的女子一个个恨不得斗个头破血流才好。”
俪珠客观而又理性:“你说得极有道理,可惜咱们已经入宫了,又有什么法子?”
僖妃神色恹恹的,好似对周遭的事物提不起半点兴趣:“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意!这么些年我冷眼瞧着,斗来斗去的,谁又真正得到了一天欢愉呢?”
俪珠问道:“所以你明知道布贵人对你多有微词,你却仍不在意?”
“不是不在意,只是我觉得她也怪可怜的,为了三公主可谓是操碎了心!三公主当年有些早产,胎里带着不足,这些年三公主却尤为的活泼康泰,布贵人在其中花的心思是一点都不少。”
僖妃扼惋顿足:“眼瞅着三公主终于要长大成人了,如一朵娇花一样惹人怜爱,转瞬间却又要被送去和亲,难怪布贵人病急乱投医了。”
俪珠大感不解:“真说和亲,还有些年头,怎么布贵人现在就开始着急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现在只是一个贵人,连一宫主位都不是,在皇上跟前根本说不上来话,等三公主年龄一到,皇上一说去和亲,她是一点斡旋之力都没有。”
僖妃越说越难受:“若是她的位分再高一些,不说能免去和亲,至少可以给三公主挑一个好些的和亲对象,你说她能不着急吗?而且七八年的时间看着很长,但实际上不过一眨眼而已!咱们这位皇上,说仁爱也仁爱,说凉薄也凉薄,对于嫔妃的位分极其吝啬!若无意外,这八九年的时间,布贵人绝对当不上一宫主位,想要给三公主的婚事出点力都办不到。”
历史上的布贵人确实是到死都没有当上一宫主位,最终去世之后,康熙也只是看在三公主的面子上让她以嫔位的待遇举办葬礼而已。
但连正式追封为嫔的恩典都没有给她。
俪珠难免心生触动:“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大清的规矩一向如此,没得奈何!”
僖妃不禁问道:“若你将来有了公主,又该如何?”
俪珠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让她留在京中,给她找个好人家,再在京中给她盖一座金碧辉煌的公主府,让驸马与她常伴在我膝下。”
“凭你的恩宠,这自然可以。”
僖妃意有所指:“看剩下的几个公主里面,除了五公主以外,怕是没谁能有这样的好福气了。”
俪珠挑眉:“为何?”
僖妃分析道:“看皇上这架势,恐怕是要将五公主长久的养在太后身边,虽然自小与额娘分离,但将来凭借太后的面子,五公主还是有很大机会留京的。”
俪珠眉心一动:“这倒也是,看来真应了祸福相依那句话。”
二人正说着,康熙的銮驾来了,众人全都起身迎接。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康泰如意,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
康熙在一片谢恩声中下了龙辇,直奔俪珠这边,握住俪珠的皓腕,带着她走到了最高处的御座之上。
梁九功上前弯腰行礼:“皇上,吉时快到了,八旗的诸位大人也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开始?”
康熙颔首。
而后下方擂鼓声起,陈列整齐的八旗兵丁瞬间就动了起来,手中各持颜色不同,绣有神龙的旗帜。
分为镶黄、正黄、正白、正蓝镶白、正红、镶红和镶蓝八支队伍,犹如八条长龙蜿蜒而来,在什刹海的冰面之上盘绕游走,组成各式各样新奇而又富有吉祥寓意的图案。
看得人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俪珠瞧着,倒是有点类似于前世运动会的开幕仪式。
最后这八支队伍又重新归位,再次排列整齐,竟然没有一丝凌乱之感。
而后从镶黄旗的队列之中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