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开始胡搅蛮缠:“皇室与宗室,宗室与勋贵,宫中与民间,天家与黎庶,皆有莫大不同,岂可随意比拟?”
俪珠早有预料,故意道:“你总该承认清承明制吧?”
太子不想承认,却无法反驳:“那又如何?”
因为这涉及到清朝的正统性。
如果太子敢说清朝不是继承了明朝的天下,会得罪全天下的汉人百姓。
“既然你知道清承明制,那你怎么不读读史书,史料记载明太祖朱元璋的成穆贵妃孙氏在去世之后,明太祖特别下令让他最宠爱的嫡子懿文太子朱标带领诸王给贵妃孙氏戴孝。”
俪珠讥诮万分:“那个时候的懿文太子也是太子,而且他的母亲马皇后还活着!你觉得你比得上朱标,你额娘比得上马皇后?”
太子当场破防:“胡言乱语!”
“史书原文要不要本宫帮你回忆一下?根据《明太祖实录卷九十三》记载,成穆贵妃孙氏死后,明太祖命吴王,也就是马皇后的幼子服慈母孝,斩衰三年,以主丧事!又勒令皇太子朱标以及诸王服期!”
俪珠步步紧逼:“御书处绝对有《明太祖实录》的存本,要不要本宫现在就派人去给你找过来,让你当场瞧一瞧?亦或者你不知道服期是什么意思?”
服期就是守孝一年,比守孝三年要轻一点。
太子口不择言:“贵妃放心,等贵妃仙逝之后,若是皇阿玛有令,孤照样可以给你披麻戴孝。”
俪珠已经不想多言了,只是御前侍卫还没有到,她只能继续拖延时间:“何须本宫仙逝?只看本朝,万岁身为天子,也给淑惠泰妃和宁悫太妃行礼请安!你一个太子,小小储君,难道还想凌驾到正儿八经的君主头上去?别说你现在还没继位,就算你来日真成了皇帝,本宫照样是你的长辈,你照样得给本宫行礼请安。”
太子拼命给自己找理由:“太妃与嫔妃岂能相提而论?”
俪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太子难道可以与天子相提并论?”
太子暴跳如雷:“你竟敢挑拨孤与皇阿玛之间的父子情谊!”
俪珠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定睛一瞧,原来是一队御前侍卫由远及近,靠近这里了。
太子同样一惊:“索绰罗格里勒,富察鲁特,你们不是应该守卫乾清宫吗?谁允许你们擅自离岗的?”
富查鲁特亲自上前,恭恭敬敬地将龙首珊瑚金簪交还给俪珠,而后方才恭敬却又疏远地回应太子道:“皇上有旨,令微臣与索绰罗大人永远听命于贵妃娘娘。”
太子瞳孔巨震:“什么?皇阿玛居然让你们时刻听命于贵妃!”
俪珠睥睨四方:“怎么?太子,你很惊讶吗?上一回亲蚕礼之时,你虽然没有一起同往,但赫舍里妃应该也告诉你了本宫的手段吧?”
太子顿觉棘手无比:“亲蚕礼派御前侍卫护卫是一直以来的规矩,没想到你在宫里也能调动御前侍卫。”
俪珠毫不客气地挖苦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你这个太子当得很不称职。”
太子双手握拳:“给孤闭嘴!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来教训孤?!”
俪珠寒声道:“传本宫懿旨,太子不孝不悌,枉为东宫储君,对本宫这个六宫之首不敬,御前侍卫即刻将之拿下!”
“微臣遵旨。”
富查鲁特和索索罗格里勒对视一眼,立刻带着身后的御前侍卫朝着太子逼近。
“放肆,你们放肆!”
太子一边怒吼,一边指挥着身前的太监前他护住!
俪珠杏眼含煞:“谁敢继续挡在御前侍卫前面,杀无赦!”
“锵!”
富察鲁特第一个将刀拔了出来,索绰罗格里勒紧随其后,其余的御前侍卫见状,也不犹豫,全都将刀拔了出来。
明晃晃地刀刃对准了太子一行人,吓得一众太监都快尿了裤子,连带太子都忍不住脸上一白。
“贵妃娘娘是皇上的挚爱,你们只是一群低贱的奴才,今日就算是贵妃娘娘把你们全杀光,皇上也不会多说贵妃娘娘一句!”
小金子趁机跳了出来杀人诛心:“你们若真要替太子尽忠,咱家也不阻拦你们!但你们也该多想一想自己的父母亲人!胆敢得罪贵妃娘娘,夷你们三族都是轻的!”
“贵妃娘娘饶命!”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众毓庆宫的太监立刻四散而逃,连带总管太监何玉柱都躲到了一旁。
太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护驾!护驾!”
太子气急败坏:“你们这些狗东西,孤要把你们脑袋全砍了!”
富察鲁特的大手朝着太子的胳膊抓去,太子的奶娘骤然冲了出来,猛然挡在了太子的面前。
但是她这样忠心的举动,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被富察鲁特一脚就踹出了三丈远,撞在宫墙之上,一时间人事不醒。
太子顾不得感慨奶娘的忠心,也顾不得去查看奶娘的伤势,他转身想跑,却被一众御前侍卫直接拦了下来。
“你们放肆!”
太子色厉内荏:“孤是太子,你们不过是低贱的侍卫,你们谁敢动孤一下,孤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