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上,两岸围观之人指着巨船窃窃私语,小客船上,船家祖孙两也同样仰着头看向巨船,满心忐忑,不知项瓶儿能否被安然救出。 忽然,随着人群骚动着嚷嚷“出来了出来了”,那巨船的船舱门打开,几人陆续从里面走了出来。 周念通有意叫项瓶儿走在最前,少女虽有些畏缩,但还是壮着胆子走了出来。 围观众人见少女衣衫整齐,仍是之前穿的衣服,俱都“哦”了一声,心知她并未遭到什么侵犯侮辱,不少心地善良之人不由欣喜鼓起掌来。 项瓶儿被热闹的掌声吓了一跳,不由退了一步,险些碰上后面的周念通。 不过在她听到祖父与弟弟喊自己的声音后,还是鼓起勇气跑到船边,跳回了自己家的小客船,正好落到祖父怀里,忍不住抱着他小声哭了起来。 祖孙三人顿时抱成一团,哭的那叫痛快。 周念通盯着史涵之看了一眼,又冲另两位少年点了点头,也跃回了那艘小客船。 祖孙三人见周念通落回,又一同向他下跪道谢,倒叫周念通颇有些手无足措,连忙一一搀扶起来。 此时又听得风声,两人落到小船之上,却正是刚才那两名少年。 年长的少年朝周念通行礼,微笑道:“少侠,可否让我兄弟二人一同乘坐这船,往前寻一落脚地?” 周念通转头向巨船望去,船沿便露出了那史涵之的脸,瞧着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笑了笑,道:“可以!” …… 小客船的船头撞了好几条裂缝,好在都在吃水线以上,暂时倒还不至于有太大影响,只是之后肯定需要大修一次。 很快,客船启程,与巨船分开。 巨船上,史涵之站在甲板上,盯着远去的客船,脸色阴沉。 旁边的随从凑上来问:“公子,刚才那小子闯进船舱,为何不发动机关将其关住?料想其再厉害,也挣不破那精钢打制的牢笼!” 史涵之望着破了个大洞的甲板,眼神闪烁:“不可莽撞,安全为上!我听伯父提到过江湖上奇人异事,没想到今日便遇上一个!” “那小子手段高超,也不知道使得什么妖法,我真没把握机关能困住他!再者说,后来上来多管闲事的两人……我总觉得不是一般人……” “此事就此作罢,待得此次完成叔父交给我的任务,再来找那小子算账!” …… 接下来的旅途,小船顺风顺水,走得极为顺畅。 旅途中,周念通与两名少年互通姓名,攀谈了起来。 年长一些的少年比较健谈,他自述名叫赵与莒,身边的是他弟弟赵与芮。 两人年幼丧父,跟随母亲一起在绍兴舅舅家长大,他们舅舅姓全,乃是绍兴当地一名保长,家中略有些钱财,对他们兄弟两也不错,专门请人教他们读书写字。 至于为什么居住在绍兴的兄弟两会跑到扬州来,赵与莒语焉不详,只说半年前发生了一件与他们切身相关的大事,叫全家人俱是大喜。 谁知不久以后,事情转折,却又让全家大失所望,反而在乡间脸面大失,引得乡人耻笑。 他们兄弟两为此心中烦躁,于是禀明母亲与舅舅,出门散心,这一路散心随缘而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扬州。 赵与莒笑道:“到了这里,我跟与芮也已经完全散尽心中郁气,想着回绍兴了,正好遇上兄台这件事,便厚颜搭船南下。” 周念通毕竟历史不是太好,听到这两人名姓也没什么感觉,倒是听闻两人跟自己一样也是因心情不好独自出行,倒是感觉亲近了不少。 赵与芮也插了句嘴,眼睛亮亮的:“周兄,你那是什么手段,是不是传说中的武功?为何一脚能把那么厚实的甲板踩个大洞?又是怎么把这位项姑娘弄醒的,连衣服都一瞬间就干了?” 周念通打了个哈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含糊回答确实是从小学的一些武功。 赵与莒又道:“周兄,我观你为人正直,又有霹雳手段,极像是江湖之中行侠仗义的侠客。只是今日为何只是救出了瓶儿姑娘,却并没有对那史涵之施以惩戒?” 他还有句话,碍于礼貌没有问,便是“莫非你也畏惧那史弥远的权势?” 周念通听闻后却是叹口气:“实不相瞒,我也很想好好教训那厮一顿,奈何啊……那厮不愧是官宦人家出身,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叫我如老鼠拉龟无处下口,着实难办!” 赵与芮听得糊涂了:“哦,这怎么说?” “此事起因两位其实应该也能看出来,无非是那花花公子看上了项姑娘的姿色,借机将其掳上船。但问题是,其举动全都可以有辩解的理由,很难揭露他的险恶用心!” 此时正好项瓶儿端了一盘子刚刚买来,清洗干净的水果送进船舱,听闻三人聊起此事,先是一阵后怕,随即又是脸红害羞,不由得捂着脸匆匆逃了出去。 周念通笑了笑,继续道:“比如说那巨船撞击咱们这客船,他可以说是操船之人忙中出错;项姑娘落水后用渔网将其捞起羞辱,他用的是救人的借口;之后将项姑娘掳进船舱,他又说是因为其昏迷,只是好心!” “确实如此,但是周兄,你难道就因此缚手缚脚,不敢出手了吗?” …… 周念通笑道:“我这身本事,大多是师从一位高僧,才得以传授,他老人家即教我武功,也教我做人。” “我师父说过,江湖儿女行侠仗义乃是本分,闯荡江湖,不外乎仁、义、信、礼、智,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是正其心,二是行有理。” “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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