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星海找来园丁,3个壮汉捞了大半天,才捞到他指定的那条突眼金鱼,装在一个临时找来的大胶瓶子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夜里,漆黑的房间中,透明的大胶瓶里,一尾鱼儿在局促的瓶子中瞪大眼睛。
“出来吧。”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鱼眼透出两道绿光,尾巴用力一摆,向上跃高三米,停留在半空中。
鱼儿跟随着两道影子游出窗外。
“纳兰风野,我们去哪?”蓝千觅望着前方的那尾金鱼,又惊讶又不解。
“跟着它走就对了。”纳兰风野揽着她腰身,在高楼大厦间飞梭,很快,灯光越来越暗,高楼大厦越来越少,他们向着郊区飞去。
“我们为什么跟着一条鱼?”蓝千觅紧紧地抓住纳兰风野的衣领,吓得不敢往下看。
大晚上在床上睡觉不好吗,为何要在高空万里飞梭?
风大不说,还缺氧,万一不小心掉下去,连骨头也找不到。
再说了,鱼不是在水里吗,在天上飞的算什么?
难道是伪装成鱼的无人机?
“她不是鱼,她是那只女鬼小圆。”
“小......圆?”蓝千觅瞪大眼眸。
“对,那天白鹤云将她打得魂飞魄散,仅剩一口残余气息,我将她的一口余气封在池中锦鲤身上。”
蓝千觅终于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带走锦鲤,而且指定红中带白点的那条。
她不再说话了,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环住他腰身,将头埋在他胸前。
穿山越海,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微微亮时,他们停在一座顶峰。
这里是距离海城1000公里外的长白山,此时是暑夏时分,但长白山顶到处是白茫茫一片的白雪,只穿着短T恤的蓝千觅冷不防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哪里?好冷呀!”她将纳兰风野抱得更紧。
纳兰风野将身上的长袍解下,披在她身上。
她感受到属于他身上的温度与气息,整个人温和了不少。
“长白山。”
“啊?”
他指着山缝间的一处建筑物:“看到那里没?”
天刚破晓,到处是看不清的巍巍雪顶,即使这样,蓝千觅也看到深山处、藏于树梢中的一点红。
那是中国古建筑绿瓦红墙特有的风格,生在石缝中,显得特别的难得。
锦鲤摆了摆尾巴,俯身往下,冲向石缝。
纳兰风野揽过蓝千觅,俯身往下,没一会儿,他们停留在一处绿瓦顶。
从屋顶往下看,不大的院落里,几间砖瓦房子连成一排。
院子里,树叶落了一地,好像很久没人打扫。
中间的那间屋子,窗内透出明亮的灯光。
锦鲤望着透着灯光的那扇木门,不敢前进。
纳兰风野大掌一扫,木门打开了,他带着蓝千觅走了进去。
一名道士盘膝坐在玉蒲团坐垫上运功。
他双眼紧闭,双掌向上放在大腿两侧,四周围着一圈烛火。
火苗烧得正旺,映红了他的脸膛。
蓝千觅定眼一看,差点惊叫出来。
这不就是林星海口中来无影、去无踪的白鹤云吗?
也是差点把小圆打得魂飞魄散的师傅。
更是要夺她舍利子的“高人”。
只是,她不清楚,纳兰风野千里迢迢找他做什么?
报仇?
白鹤云缓缓睁开眼,看向纳兰风野:“你是何方神圣?”
纳兰风野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地上的烛火,长腿一伸,扫掉几根蜡烛。
白鹤云指尖颤了颤,望着熄灭在地上的几根蜡烛,忍了。
“四天前你坏我好事,把我打伤,现在还想要我命,你说,我跟你何怨何仇?”
纳兰风野不语,低头绕着烛火转圈,又伸腿扫了掉几根蜡烛。
白鹤云脸色苍白,说话比刚才又虚弱了几分:“你究竟想要什么?”
纳兰风野终于停下脚步,淡淡的看向他:“一个小小白族,居然潜伏行年,不惜一切代价盗取圣女之灵,谁给你的胆子?”
最后一句,不怒自威,像极了古代君王自带的威严气势。
白鹤云眼眸瞪大,一时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晓......”他又吐了一口鲜血。
“既然你懂夺舍,当然知晓风朝,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风朝太子纳兰风野是也。”纳兰风野转过身去,背向着他。
白鹤云闻言,睫毛乱颤,缓缓抬眸,再次打量纳兰风野。
眼前人高七尺,身穿一件雪白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腰带,乌黑长发以银冠束起,浓眉大眼,昂首挺胸,尊贵又威严,自带王者气质。
白鹤云作为白族第10代传人,当然知晓当年风朝政变之事,如果不是临时出了变故,他们白族早就取代蓝族成为匡扶新君主的功臣,与新君主共享千秋盛世,还要等到千年后再来夺舍吗?
他双拳紧握,阴沉道:“你意思.....你是千年前的一只鬼?”
鬼他见得多,像这只装模作样的鬼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