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大雪纷飞,夜晚的天气气压更低。
蓝千觅用新买的保暖小棉被将全身小风野包裹好,只露出一张方圆方圆的小脸。
她穿上白色的长外套,抱起小风野,就是小金鱼放哪也不行。
拧上盖子,没氧气会把鱼憋死;不拧盖子,水随时会晃出来,最后只能拎在手上。
黄参穿上银灰色大衣,头戴同色系的毛织冷帽,双手戴着皮草手套,全副武装。
他看了一眼从房间走出来的蓝千觅,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毛织冷帽,递给她:“你这保暖不够,戴上。”
蓝千觅想拿,手却没空。
他站在她面前,长臂绕到她后脑,将帽子套在她头上。
蓝千觅想好了,如果他敢乱来,她不要这顶帽子。
黄参认真地帮她戴好帽子,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及表情。
见她手上拎着水瓶,眼眸沉了沉:“死了还不丢?”
“没死。”
“你真是怪人,身边的小孩不吃不渴一直睡,也不知活没活着。连条小金鱼也是死的,还不能丢。”
他沉着眼眸打量她,眼神里全是看不透:“你是怪物吗?”
“走不走?”蓝千觅呛了他一句。
黄参扯了扯嘴角,拎起桌子上的行李袋,往门外走去。
楼下停着一辆破面包车,就像废车场里的报废车一样。
黄参拉开后座,将行李袋丢了进去。
蓝千觅惊讶地打量着这个破得不能再破的车,疑惑地问:“我们就坐它回海城?”
“有问题吗?”黄参已经坐进驾驶室,启动车辆。
车子“哒哒”地响起来,像拖拉机一样大声,肉眼也能看出来它晃得厉害。
“1500公里耶,它行不行呀?”蓝千觅充满了担心。
“放心,检测过,没问题。”
“你就不能换一台好一点的吗?”蓝千觅想坐后排,发现后排没座位,估计是拆了。”
黄参从车上下来,示意她坐副驾。
因为抱着小风野不方便,他帮她扣上安全带,关上车门。
“好的贵呀,找遍全城,只有这一辆既便宜又能用。”黄参从另一边上了驾驶室,放开手刹,车子缓缓启动。
驾过一个土坑时,车子猛烈晃动,蓝千觅心脏都快被甩出来。
“有多便宜呀?”她一只手抱住小风野,另一只手抓紧车上的扣环。
“500大元,实惠吧。”黄参得意道,嘴角止不住扬了起来。
想到自己要付元的路费,蓝千觅斜瞄了他一眼,给他贴上了“奸商”的标签。
经过一个路口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黄参看向她手中的水瓶,说:“给我。”
“你要干嘛?”蓝千觅警惕地将水瓶抓紧。
“换一个方便携带的方式。”
“你不能......丢了它。”
“放心,要丢早丢了。”他抢过她手上的水瓶,开门下车。
他高大的身影走到风雪中,在路灯的照射下,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只见他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进了临街的一间店铺。
蓝千觅打了一个冷颤,这破车比外面好不了多少,无孔不入的风不停地从脚底灌上,穿这么厚的衣服仍是不暖。
就不能弄一辆好一点的车吗?比如说有暖气的。
她支付了多元的路费。
想着这一路1500公里、数十小时的路程,蓝千觅心里忿忿不平,却敢怒不敢言。
出门在外,身陷囹圄,不管如何说,他也是帮了她很大的忙。
付钱是应该了,到时候钱货两清,谁也不欠谁。
很快,黄参回来了,手上的东西一丢,一团水丢在车头。
蓝千觅定眼一看,小金鱼在水内,这可是充了氧气的密封水袋,不管水怎么晃都不会溢出来,且能供氧2-3天,保证鱼儿的存活。
蓝千觅喜上眉梢,高兴道:“谢谢你。”
此刻又觉得,这钱给得不冤枉,他虽然收费贵,但服务周到,想到和想不到的都给你办了。
望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孔,黄参眸色沉了沉,沉默地启动车子。
很快上了高速,车流更少,放眼望去,一片黑,只有远处巍峨的峰影偶尔在眼前掠过。
“困了就睡吧,这一段路300公里,走完差不多天亮了。”
蓝千觅却毫无睡意,坐在摇晃的车子里,望着前方深不可探的黑,她想了很多。
爸爸,蓝氏,纳兰风野,还有未来的方向,不知不觉间,她双眼合上,睡着了。
一道光刺来,蓝千觅睁了睁眼皮。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身上,那种暖洋洋的感觉甚好。
车子停了下来,黄参打开车门:“这里是服务站,下来活动活动。”
她这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张鹅黄色的毛毯,怪不得下半夜不觉得冷,原来......
她想下车,发现两条腿麻了,挪也挪不动。
黄参将小风野扛在肩上,伸出一条臂:“来呀。”
蓝千觅扶着他的手臂,艰难下车。
双腿又麻又酸,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