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蓝千觅问。
“可惜有人花大钱买你,而我又刚好接了这桩买卖,不然,我还真舍不得将你交出去。”白衣人几分无奈道。
蓝千觅眼神一怔:“谁买我?”
白衣人笑而不语。
蓝千觅紧急道:“我有钱,我可以出比他更高的钱,你放了我,我保证分文不少且不追究你的绑架之罪。”
他轻笑一声,别过脸去:“行走江湖,信字行头,我们已经收了别人的钱,愿不愿意都好,一定要完成任务。”
蓝千觅垂下眼眸,感觉此行凶多吉少,只是仍想不明白,谁想置她于死地?
她思索一遍,近期与她结仇的只有何安静与蓝老太,但何安静也受害人之一,不可能是她策划。
蓝老太更不可能,她最心疼何安静,怎么可能让她受这份苦难。
难道是蓝子威?
蓝锐说蓝子威身受重伤,在米国治疗,不像是他,因为他也不可能如此对待何安静。
究竟是谁?居心何在。
“你确定买家要的是我,而不是刚才那位小姐?”蓝千觅重复这个问题。
“放心,我们业务能力很强,从没试过绑错人。”白衣人笑眯眯道。
“可是,买家要我,为什么把她也一起抓?”蓝千觅仍死心不息,她总觉得他们绑错人。
“因为......”白衣人侧过身去,看向茫茫大海,“她能引你出来,不然我们甩不掉跟在你身后两个保镖。”
“你意思是......为了绑我顺带绑了她?”蓝千觅一惊,这剧情发展跟她原来预想的不一样。
“嗯,聪明,一点就通。”白衣人竖起大拇指。
“那么,车祸也是你们设计的?”
“对的。”他笑得人畜无害。
蓝千觅一时间无法接受,她一直以为自己为了救何安静才被绑,没想到何安静是因为她才被绑。
好混乱,颠覆了她的思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何安静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个代价太大了,不知道她接下来还会面临怎么样的处境?能否活着回到蓝府?
“不必自责,她虽受了点皮肉之苦,但最后你也救了她一命。”白衣人轻飘飘道。
“混蛋,你们视人命如草芥。”她伸手抓起桌面的一包薯条往他身上扔。
一包薯条不解恨,接连又扔出苹果、香蕉、可乐、包装方便面等等。
不管角度如何刁转,白衣人几个侧身与翻踢,扔出的食物一一被他接住,并完好无损地回到桌面上。
他撕开手上一包薯条,掀开口罩一角,将一片放进嘴里,嚼得清脆响:“错了,人命在我们眼里不过是蝼蚁,随手一捏能捏死一打。”
他伸出手指,做了一个捏蚂蚁的动作。
“人渣、魔头,猪狗不如......”蓝千觅把所能想到骂人的话都骂了一遍。
不管她如何激烈地辱骂,他始终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带笑。
“你不得好死。”蓝千觅抬腿踢他,但始终差了一厘。
她如同铁笼里的困兽,不管如何狰扎,终是伤不了对方分毫。
白衣人将手上的苹果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往嘴里送,才发现戴着口罩,最后他没吃,也没放下,而是把苹果握在手里。
蓝千觅气红了眼,拼命挣扎,越挣扎手扣与铁柱碰撞越大,弄了手扣“叮当”响,白皙的手腕很快红了一圈。
最后,白衣人摇头笑笑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启门关,蓝千觅如同泄气的气球,沮丧与无力使她整个人蔫了下去。
窗外,巨浪汹涌,无尽的黑暗犹如她此刻的心情,心灰意冷,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
她想起小风野,想起蜷缩在床上小小的身影和日渐消瘦的脸孔;想起纳兰风野泛白的唇色,落漠的眼神,心揪得痛。
她不怕死,但害怕小风野无人照顾、害怕纳兰风野孤独一人。
他说等了她千年,可是,她陪伴他只有短短两个月不到。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希望陪他多点再多点,而不是最后时光伤了他的心。
悔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很快将她淹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灰暗汹涌的海面上出现一点光,随着时间推移,光点越来越近,隐约中,可以看见前方出现一艘客轮。
渔船靠近客轮,白衣人将蓝千觅送出甲板,并解开她手上的手扣:“冤有头债有主,成鬼后别来找我。”
蓝千觅咬牙,恶狠狠道:“放心,我一定会来找你。”
白衣人笑了,虽戴着口罩,但仍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柔情。
那一刻,他不像杀手,更像一个即将离别的好朋友,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他抬起手与她挥别,转身进了渔船,动作果断利索,生怕犹豫之际自己反悔了。
甲板再次升起,渔船调头返航,很快消失在海平面,只剩下这艘客轮,在波涛汹涌的的大海中央,独自飘摇。
蓝千觅站在船沿,风浪越来越大,船晃得越来越厉害,一个浪潮打来,将她身上的衣服拍个半湿。
手扣解开,没人对接人,偌大的一艘客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