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宫里规矩森严。哪是姨娘想出来,就出来的啊,还不得得到允许。”
“您别为难自己的身体了。”
顾淮痛苦地摇摇头,他躺到在床上捂住自己的心口,望着帐顶痴痴地说,“见不到她,我的心里就发慌。”
“见不得她,我也不想吃药。吃这药有什么用呢?又好不了!”
“好不了,也没什么。芊芊她不会嫌弃我的。”
虞氏进门来看望顾淮,听到这番话,心痛地过来,“你为了那个贱——那个林氏,非得糟蹋自己的身体吗?”
“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可要好好地养病。”
顾淮什么都不在乎了,“已经不需要喝药了,我的身体好了。整日喝药,喝得我口苦难受。”
“一点起色都没有。”
“没有起色就没有起色,我也不想再治了!”
虞氏大恸,身子一歪,当即差点晕厥过去,“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可给侯府还没有留后!”
“你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淮无所谓地开口,“府里已经有了二少爷,三少爷,他们一样可以传宗接代。哪些没有儿子的家庭,不都是过继过来的吗?”
虞氏暴喝,“那能一样吗!”
“你是嫡亲的儿子,最正统的血脉!你又不是死了,你好好地活着,凭什么不为侯府传宗接代!”
“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现在也生不了。你就是叫个女人过来,我也不能行事。”
虞氏再次被气哭,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你这个不孝子!你被狐狸精迷了眼睛!”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我为了你好,你偏偏和我对着干,我是你娘啊!你的亲娘!把我气死了,你有什么好处?”
“好了,别吵了!他只是想见林氏而已。”
侯爷走进来,见到虞氏坐在床边哭,顾淮冷漠地躺在床上,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
他道,“林氏肯定也是想你的。”
“只不过在宫里,想出来没有那么容易。”
想到什么,顾淮立刻撑住身子起来,激动地抬起头,“爹,不如,你进宫一趟,求求太后,让她出来见我一面吧。”
“我想她,我真的好想她啊!”
侯爷道,“好,我去见见太后说明一下此事。”
虞氏见状,心里更加来气,她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被林氏轻易给捏在手里。
她不在了,他连药都不想喝了,这么自暴自弃。
他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话一点都不听。
更让她心里悲凉的是,她的儿子彻底不需要她了,只要那个女人。
对于一个传统母亲来说,儿子是比丈夫更亲更爱的存在。
不仅仅是儿子是从她的身体里生出来的,这种血肉相连的感情,是冷漠的丈夫无法代替的。还有儿子寄托自己的情感,他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她最重要的人,抛弃了她,虞氏感觉到顶天的柱子轰然倒塌。
她夺走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还叫他变得和她如此冷漠。
她不甘心,她好痛苦,她好恨!
回到自己院子的虞氏,她僵木如同木头一样干枯的手抓着椅子把手,将身心疲惫的身体缓慢地放在座位里,她没了骨头地软倒了下去。
她环视空荡荡的房间,忽然想起来,她的丈夫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里了。
他待在别人女人哪里,不是和这个,就是和那个,唯独忘了她。
赵姨娘竟然又怀上了身子。
她路过院子听到她们开心的笑声,他抱着她,关心她,疼爱她,首饰布匹样样往哪里送。
她生命里唯一的儿子,终也弃她而去。
她突然觉得,生活没有了希望。
为什么她这么失败?别的女人丈夫虽也三妻四妾,可对夫人还会偶尔过来宠一宠,把人放在心上。
她失去了丈夫的尊重,一丝爱意也没有了。
如今,儿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也被人夺走。
她感觉自己生命里的最后一点光也要熄灭。
程迦瑶走进来,轻轻叫醒虞氏,“母亲,您去床上睡吧。”
虞氏摇头,她的身子疲软无力不想挪动,“我就在这里眯一会。”
忽然,虞氏一直盯着程迦瑶年轻的脸,那双具有穿透性质的视线,看得她心里有点发毛。
“怎么了?母亲,为何一直这样看着我?”她温柔地笑着问。
“只是突然很心疼你,年纪轻轻都要守活寡。和我年轻的时候好像,我短暂地得到过男人的爱,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而你,却从一进门就要守寡。”
“女人这一辈子就要依靠男人,不生儿子,怎么稳固自己的地位?那个狐狸精不在,你多去照顾照顾淮儿,把你的丈夫夺回来啊。”
程迦瑶脸上露出微弱的笑意,“母亲,世子心系林姨娘,我恐怕……”
虞氏黑洞洞的眼睛突然盯紧她,令她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她咬牙,“我是叫你替我夺回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