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夫人优雅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轻声说道:
“罢了,起身吧!本宫不过随口一问而已,这些银子你便收下吧,事情办得不错。”
小宫女如蒙大赦般连连叩头:“多谢昭夫人!”
而后战战兢兢地缓缓站起身子,心中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当她听到昭夫人不仅允许自己保留那些银子,甚至似乎并无责怪之意时,脸上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恍惚神色。然而,这丝愧疚感尚未在心头完全弥漫开来,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怒喝声打断——
“好个胆大包天的奴才!你可知罪?”
小宫女惊愕万分,浑身一颤,急忙将目光投向声源处。原来,昭夫人那凌厉的呵斥并非针对自己,而是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另一名宫女。那名宫女与她相同,皆是半年前方才进入云和殿侍奉。
眼见那名宫女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求饶:“求昭夫人饶命啊!”小宫女的心脏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瞪大眼睛,默默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海中一片混乱。
尽管那位宫女已双膝跪地,但其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惧意。毕竟,她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犯下何种罪过。况且,平日里昭夫人对下人实施的责罚无非就是下跪罢了。
正当这位宫女暗自思忖着这次应该也不会有太严重后果之时,突然听到昭夫人下达命令:"来人!此人竟敢私下非议本宫,将她带出去重责二十大板后发往罪奴所!"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皆惊愕不已。而那名宫女更是惊恐万状,直接瘫倒在地,甚至忘却了求饶。直至外间有人前来拖拽她时,她似乎才如梦初醒般,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
"夫人开恩啊!奴婢知罪了,请夫人饶恕……"
目睹这一幕,一旁的小宫女们亦吓得浑身战栗不止。昭夫人则冷眼扫视着她们,厉声道:
"今日本宫严惩此宫女,便是要让尔等明白,日后哪些话当讲,哪些不当讲,心中须有分寸!"
几位宫女恭敬地行了个礼:“谨遵夫人教诲,奴婢们一定铭记在心。”昭夫人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嗯,都下去吧!”
待到几个宫女悄然退出房间之后,那位年幼的小宫女仍然心有余悸地望着身旁的同伴,颤声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娘娘为何如此动怒?”
一旁的宫女无奈地叹口气:“你难道没有听到吗?”小宫女轻轻摇了摇头,面露愧色:“我……我刚才走了神,没能听清。”
见此情形,旁边那人只得压低声音解释道:“原因无他,只因她带领的那个采人,向她打探关于娘娘的事情。而她竟然毫无防备之心,将夫人的喜好、与何人交往甚好等事宜全盘托出。不仅如此,那个采人还为此付给了她整整二十两银子!”
听闻此言,小宫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然而表面看似波澜不惊的她,内心实则早已波涛汹涌。她暗自庆幸不已,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幸亏当初听从了那位丫鬟的劝告,对所有事情守口如瓶;同时也深感幸运,毕竟当时那丫鬟给予的仅仅只是几枚零碎的银钱罢了。否则,恐怕此刻遭受惩罚被送进罪奴所受苦的人便会是自己了。
到达新居所后,罕古丽并没有停歇下来。她紧跟在达尔和拜尔身后,一同整理起衣物箱子来。以往每当她尝试做这些事情时,达尔和拜尔总是会争相抢夺过去,不允许她亲自动手。
然而,自从她遭受惊吓导致失眠之后,达尔和拜尔便不再阻拦她做事。他们认为只要让自家小姐忙碌起来,就能够避免她胡思乱想,从而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忆那些不快之事。
随着夜幕逐渐降临,天色变得昏暗。罕古丽早早地服下了安神药物,然后在达尔的陪伴下,缓缓进入梦乡。
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儿,达尔轻轻地替她掖好被角,随后静静地坐在床边,趴在床沿上也渐渐入眠。
与此同时,坤宁殿内灯火通明。王后正专注地书写着什么,而塔吉嬷嬷则站在一旁,手持扇子为她送凉。突然间,一名宫女匆匆走进殿内,向王后禀报:"王后娘娘,大王已经前往新晋美人的住处了。"
王后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嗯,这些日子,凡是已满十五岁的女子,皆可安排侍奉寝宫之事。若大王未有特别指定之人,则依次轮流侍奉。而未满十五岁者,亦需登记造册,待其年满后再作安排。”言罢,王后轻轻放下手中之笔,转过身来。
岂料,一眼便瞧见塔吉嬷嬷正站在一旁,手持羽扇,轻轻为她送风纳凉。王后见状,赶忙伸手取下嬷嬷手中的扇子,关切地道:“嬷嬷,为何是你在此打扇?本宫不是早已吩咐你回去歇息吗?”
塔吉嬷嬷笑盈盈地回应道:“娘娘莫要怪罪,老奴一向劳碌惯了,实在难以闲暇下来。您整日让老奴这般静养,老奴反倒觉着浑身不自在。况且,那些粗重杂务皆已交由旁人去打理,这侍奉娘娘的差事,老奴还盼能多做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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