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工挑粪, 中途,何文斌因脚没踩稳,摔了一跤,将粪桶摔成几瓣。
队员说粪桶是集体财产,摔坏了得赔。
何文斌溅了一身粪不说,还要掏钱买桶赔给队里。
出师不利的何文斌,本来就心烦意乱,烦躁无比。
此刻,楚明瑛问起工分的事,就像往炮仗堆里扔了火星子,直将何文斌心里的怒火点着了。
只见何文斌将碗重重地放到桌上,瞪着楚明瑛反问道:“我挣多少工分,关你何事?”
“你……你发什么疯!我只是关心一下而已。”楚明瑛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碗差点掉到地上。
顾汐童没想到楚铭瑛一句话,引得何文斌发飙。
她记得,上辈子,何文斌可是楚明瑛的舔狗。
楚明瑛刁难她时,何文斌没少出力。
前天回生产队的路上,他俩坐在一起,一路聊得火热。
原来,舔狗也有朝主人发飙的时候。
其他人也被何文斌的反应惊到了,个个坐直身子,面面相觑。
楚明瑛委屈极了,红着眼眶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咱们都是新来的,关心一下,有什么错?你至于朝我发火吗?”
何文斌见楚明瑛哭了,也觉得自己情绪反应大了。
他重新端起饭碗,闷闷地说了声:“我今天只挣了四个工分。”
李明风知道何文斌摔跤的事,忙宽慰道:“没事,刚来都这样。
想想当年,我第一天上工,分去背玉米杆。从山上回来时,连人带玉米杆摔到坎下。
就卓队长家门口那个坎,两三米高,好在背上的玉米杆先着地,否则,我起码得躺半年。”
李明风边解释边比划,说得绘声绘色,将自己的糗事当成谈资。
许是有人跟自己有相同的经历,何文斌的脸色好了很多,也把自己今天摔了的事说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起何文斌,唯独顾汐童端着碗默默吃饭,没有多言。
晚饭后,男生相约去河里洗澡,女生约着去河边洗衣服。
顾汐童想着去牛棚的事,借口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不与大伙一道。
施欣怡见顾汐童不去,以为她不愿意跟楚明瑛一起,也跟着说自己累了。
施欣怡留下来,顾汐童在心里叹气,今晚去牛棚的机会没了。
上辈子,她是回城后,才告诉施欣怡姥姥姥爷的事。
她记得,她说了姥爷的事后,吕浩然与施欣怡都怨她,说她应该早点告诉他们。
顾汐童想着,既然注定是朋友,她是不是该早些告诉他们?
可事关姥姥姥爷的处境,她又不敢冒然行事。
“你俩不是累了吗?洗洗睡吧,锅里烧得有水。”吕浩然从厨房出来,对坐在屋檐下的施欣怡和顾汐童说道。
施欣怡朝吕浩然俏皮地笑了笑,如实道 :“我们其实不累,是不想跟某些人一起,借故不去河边的。”
吕浩然笑笑,说道 :“某些人确实不讨喜。 怎么样?今天上工感觉如何 ?”
说到上工的事,施欣怡来了兴致,小嘴巴巴地跟吕浩然说起白天的事。
事无巨细,一一说给吕浩然听,就连帮钱小花母女收拾苗永秀的事也不落下。
吕浩然听得嘴角上扬,朝二人竖起大拇指,“你俩厉害,第一天上工就这么精彩!”
施欣怡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当然,不看看姐是谁?往后跟着姐混,姐罩着你!”
吕浩然笑着拱手作揖,“往后承蒙怡姐关照。”
施欣怡拍了拍顾汐童的肩,“还有童姐!童姐才是真大佬,干活一把好手!”
吕浩然再次拱手,朝顾汐童拱手作揖,“童姐,往后多关照。”
顾汐童被两个活宝逗笑了,“好!”
吕浩然四下看看,往二人身边凑了凑。
顾汐童和施欣怡都被他的动作惊到了,两人怔怔地看着他。
吕浩然靠近些,小声问道 :“童童,我想问问你,你还有没有那天给的清心丸?我可以出钱买的。”
顾汐童惊得眼睛都直了,她这么早就暴露了?是在哪个环节暴露的?
她已经很小心了呀!
迎上吕浩然的目光,顾汐童谨慎地问道:“好端端的,你要清心丸做什么?是药三分毒,不能随便吃药。”
吕浩然见顾汐童戒备的样子,摇摇头,说道:“不是我用,是给我爷爷要的。”
“你爷爷?”顾汐童诧异道。
上辈子,她没听吕浩然提过他爷爷。
也对,上辈子,她晚一年到这里,一年的时间,能发生很多事。
吕浩然点点头,“是,我爷爷。我父母工作忙,我是爷爷一手带大的。
他老人家这几年总是糊里糊涂的,特别是今年,糊涂的时间越来越多,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糊涂起来,连亲人都不认得。
你那天给的清心丸,我吃下后,觉得脑子一片清明。
我就想着,这药丸对爷爷会不会有用?所以厚着脸来问问你。”
顾汐童听了吕浩然的话,大致知道吕爷爷属于髓海不足,气血两虚,阴阳两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