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童买了一瓶麦乳精,十个白布袋,二十个玻璃储存罐,
从供销社出来,顾汐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先将东西收进空间。
又从空间里拿五斤面粉,五斤大米,两斤小米,两斤肉,杂七杂八的半装了两袋,将袋子固定在自行车两侧。
等吕浩然他们到了,顾汐童骑上车,跟在他们身后,往青山大队去。
三人骑了将近两小时,才到青山大队的大丫口生产队。
苏清俊从车上下来,指着眼前的大山道:“从这里翻过去,就是顾小哥住的牛棚,你们把车藏在林子里,我在这里守着。”
顾汐童与吕浩然对视一眼,吕浩然朝她点头,
顾汐童将布袋取下来,苏清俊上前帮她把车搬进林子里。
吕浩然藏好车,转身接过顾汐童手里的布袋扛到肩上,“走!”
两人爬到山顶,再顺着下山,下到半山坡,看到山脚下的坟场,以及坟场边上破败的茅草屋。
吕浩然说道 :“应该就是这里,走,下去!”
马上要见到几十年未见的小哥,顾汐童只觉一阵恍惚,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前窜了两步。
吕浩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童童,怎么了?”
顾汐童回过神来,轻轻地摆了摆手,“没事,刚刚踩虚了!走吧,咱们下去。”
吕浩然见她脸色不对, 有些担心地问道:“真没事 ?”
顾汐童朝吕浩然摇摇头,“放心,真没事!走吧!”
吕浩然松开手, 往前带路,“我走前面,你跟着我!”
“好!”顾汐童点头应下,跟在吕浩然身后,一路向下了,走进一片坟场。
担心顾汐童害怕,吕浩然伸手拉住顾汐童的手臂,“我在身边,不要怕。”
顾汐童看着吕浩然的手,感激他的暖心,其实她并不怕,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在她这里,鬼魂远没有恶人可怕。
吕浩然见四周无人,拉着顾汐童加快脚步,往茅草屋跑去。
到小屋门口,吕浩然停下脚步,屏气凝神的四下看看。
轻声道:“屋里很安静,应该没有外人,你进去看小哥,我在外面守着。”
“好!”顾汐童点点头,从吕浩然手里接过袋子,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
屋里太暗,顾汐童什么也看不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眼睛才看清屋里一切。
屋里空荡荡,没有一张桌椅板凳, 只见靠墙的地上有堆稻草。
“你是谁?”
顾汐童正想走过去瞧瞧,从稻草堆里传来问话声。
沙哑又无力的三个字,顾汐童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快步走过去,跪坐到稻草堆边上,“小哥!是我,我是囡囡!”
稻草堆里的顾星宇听到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愣愣地看着跪哭在他面前的姑娘,嘴唇颤抖动了动,好半天,才出声道:“你真是囡囡?”
顾汐童看着骨瘦如柴的小哥,眼泪就停不下来,伏下身去抱住小哥,哽咽道,“是我,我是囡囡。”
兄妹俩抱头痛哭,半晌后,顾汐童松开手,坐直身,将手搭在顾星宇的手腕处,为他把脉。
“小哥,有什么话,你待会再问,我先给你把脉。”
顾星宇有一肚子话要问,听了妹妹的话,只能将问题先搁置,平躺着任凭妹妹给自己把脉。
片刻后,顾汐童松开手,说道:“脉无力,气血两虚,加之外邪入侵,才会一病不起。”
顾星宇虽然没有继承姥爷的衣钵,但也是在医学世家长大,从小耳濡目染,对自己的病情,他心里大致明白。
“囡囡,我知道,我没几天好活了。”
顾星宇并不怕死,现在的日子,多活一天都是煎熬,他唯一放不下的,是年迈的姥姥姥爷以及眼前的妹妹。
“胡说什么?我来了,就会医好你!”
顾汐童站起身,环顾一圈,在屋子中间,三块石头搭建的简易灶上,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带把的陶罐。
顾汐童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是你煮饭的锅?屋里有水吗?”
“嗯!墙边的木桶里有水。那水,是个小知青帮我挑的。”
顾汐童这才发现,进门的墙边放着木桶。
顾汐童拿着陶罐去装水,“我知道,那个知青叫苏清俊,我跟他是同一批下乡的知青。
我今天在县城遇到他,看到他帮你寄的信,才知道你在这里。”
说着,顾汐童将自己如何下乡的事简单的说一遍。
得知姥姥姥爷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和平生产队,顾星宇喜极而泣,连问几声,“囡囡,你说姥姥姥爷就在和平生产队?”
顾汐童点头,极认真的说道:“我骗你做甚?真的!”
顾汐童又将张琴的计划说了。
顾星宇听后,愤愤然道:“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一家子,大丫口生产队的队长林远征是白振华的远房亲戚。”
顾汐童正往木桶里加灵泉水,听了小哥的话,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睛微眯,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来,上辈子小哥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