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童没想到,看起来眼里有光,笑起来露出一个酒窝的男孩背后,竟有这么心酸的故事。
于是问道:“小伍的阿娘是什么病?”
卓景然坐直身子,“肾上的病,有好些年了,童童,能治吗?”
顾汐童说道:“没有见到人,不好说。他家远吗?方便去他家看看吗?”
“不远,我们去找小伍,去他家瞧瞧。童童,我替小伍先谢谢你。
伍婶人很好,只要得闲就做鞋。张老,舒老,三爷爷都穿过她做的鞋。”
卓景然站起身来,带着顾汐童往外走,边走边给顾汐童说伍婶的情况 。
听说伍婶还给姥姥姥爷做鞋,顾汐童的心更软了。
待姥姥姥爷好,就是待她好,这份情,她得还。
卓景然带着顾汐童七拐八拐出了巷子,来到路口,卓景然见小伍不在。
“应该被阿君叫出去了。我知道他家在哪,我们直接过去。”
顾汐童跟着卓景然连穿过两条巷子,来到一条又小又窄的胡同,一直走到胡同尽头 。
卓景然伸手敲了敲门, “伍婶,在家吗?”
“在的,是景然呀!”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将门从屋里打开,看到卓景然,笑着往里让 。
“伍婶好,这位是童童。她懂医术,我的病就是她看好的。
今儿我带她过来给您看看。”卓景然说道 。
伍婶脸上堆满了笑,眼里却噙着泪花,感激又客气地说道:“谢谢景然,什么事都到咱们。
这些年,真是多亏你了。童童大夫,请进,屋里坐。”
二人进屋,顾汐童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坐在桌边。
小姑娘见到卓景然,眼里带着笑意,咧着嘴,断断续续地向卓景然问好,口水直往下掉。
卓景然没有半点嫌弃 ,笑着问道:“德梅还好吗?”
“好!谢……谢……景然哥!”
卓景然见伍婶忙着去倒水,将她拉住,“伍婶,不用忙活,坐下来,让童童给你把把脉。”
顾汐童朝伍婶点点头,指了指桌边,“伍婶,你坐这里。”
伍婶依言坐下,“谢谢童童大夫。”
顾汐童从包里拿出脉枕,让伍婶将手放上去,把完脉。
顾汐童又看了看伍婶的面色,转头对卓景然说道:“她现在的药不对症,我开个方子,你看看这些药能不能弄到?”
卓景然点头,“好。”
顾汐童拿出纸和笔写下药方,将方子递给卓景然,“按方子上的要求买回来。我先给伍婶施针。”
卓景然低头看眼方子,“好,我去去就来。”
卓景然拿着方子出门,回到人民路的小院,王君和钱青山已经回来。
卓景然将方子递给王君,“让人按方子抓药。”
王君接过方子看一眼,问道:“谁的方子?”
“伍婶的 !”卓景然应下。
“好!”王君转身出门。
王君离开后, 卓景然看向钱青山,问道:“怎么样?”
钱青山点点头,“成了。郑家父子皆受了伤,县医院无法治疗,已经送去省城了。”
“尾巴收拾干净了吗?”卓景然问道。
“四哥放心,铁厂那边,是老徐动的手。招待所这边,是我亲自动的手,不会有事。”钱青山说道。
卓景然点点头,“辛苦了,你先回去。”
“好!”钱青山起身往外走,才走两步,转身对卓景然说道:“四哥,我在县招待所门口看到阮星辰了。”
卓景然一愣,问道:“她回来了?和你打招呼了?”
钱青山摇摇头,“没有,她应该没有认出我。”
卓景然点点头,“知道了。”
钱青山离开后,卓景然坐到窗前,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看起来。
伍家屋里,顾汐童说道:“伍婶,你的病拖得有点久,需要些时日,才能把身子调回来。”
伍婶难以置信的问道:“童童大夫,你是说,我还有救?我的身体还能调回来?”
顾汐童点点头,“嗯,虽然麻烦点,能调回来的。”
伍婶哽咽道:“童童大夫,你是活菩萨呀!多少大夫都说我没治了,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多活几年,看到德军成家。
到时,我就带着德梅走,不拖累德军。”
伍婶很激动,激动得将心底的话都吐了出来。
顾汐童被伍婶的话吓到了,突然想到上辈子轰动宁县的事儿,
一位母亲为了不拖累自己的儿子,背着带病的女儿投河自尽的事儿。
为了此事,一帮知青争得面红耳赤,有人说,做母亲的太自私,为了儿子的生活,剥夺女儿的性命。
有人说,做母亲的,也是为了女儿好,女儿有病,没有母亲照顾,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苦难。跟着母亲走了好,一了百了……
顾汐童宽慰道:“伍婶别多想,你的病虽然拖得有些久,但也不是不能治。
还有,我看妹妹的情况不算糟,应该有办法好转。”
一听女儿的病情能好转,伍婶激动地抓住顾汐童的双手,一双眼睛晶亮地看着她:“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