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来了好多逃荒的人,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前几日一群人突然闯进一间点心铺子把铺子的东西给抢个精光,隔天县城的点心铺子就关了七七八八,还有一些小饭馆。”
县城里逃荒的灾民越来越多,那些人为了口吃的,什么都敢做。
如今城内只有两三家大的酒楼还在营业,但也雇了不少人在酒楼外面守着。
“那你的生意可受到了影响?”
江晚没想到短短几日,县城里竟然也涌入不少灾民,惊讶之余,问了乔氏酒肆的情况。
闻言,乔氏扯起嘴角笑了笑,道:“我得知此事后,卖煎饼的生意就暂时停了,只卖酒水。约莫是饭馆关了不少,酒水生意倒是比以往强了些。”
乔氏做事一向谨慎,所以哪里敢硬着头皮卖吃的,连夜停了卖煎饼果子的生意,甚至把挂出去的牌子也给摘了。
“没事就好。”
听乔氏这么说,江晚也没再说别的,跟她聊了几句,让她日后多加注意,而乔氏坐了坐见时辰不早就拿着江晚让彭雪备好的点心告辞离开了。
“彭雪。”
“东家。”
“你去跟他们说一声,今日咱们就不去县城逛灯会了。”
这是他们分家后的第一个元宵,本来江晚想着今天带着他们一起去县城逛灯会,逛完灯会直接住在县城,可如今县城来了那么多灾民,他们还是在家里老实待着得好。
“是。”
刚彭雪一直服侍在一旁,知道其中缘由,所以听江晚吩咐,她便立即起身出了门。
不能去县城,王尚坤跟路展则备起晌午饭,其他人也都回归到各自岗位上。
“娘,你叫我。”
今日是元宵节,酒坊放假,沈长辉去酒坊巡视一遍就在书房算账。
酒坊的事情,爹娘全权交给了他来做,该如何做,他得自己去理清思路。
正忙着,被江晚喊到了正房。
“坐。”
“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有关灾民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沈长辉听从吩咐,老老实实落了座,刚坐下,江晚就开口问道。
闻言,沈长辉微微一愣,却胸有成竹,道:“娘,刚你让彭姨唤我的时候,我正在计划屯粮的事宜。”
“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你如今当真进步不少。”
沈长辉给出的答案让江晚感到十分满意,如今西北闹灾,虽然对他们这里影响不大,但粮价肯定会上涨,这时候是该多屯些粮食,以备不虞。
“不过那些灾民也着实可怜,你去屯粮食之余,在县城支个粥棚吧。”
粮价上涨不是江晚能决定的,就算是她家不屯粮食,粮价该涨还是涨。
而他们能做的,只有在能力范围内,帮一点是一点。
“好。”
对于江晚要设立粥棚一事,沈长辉自然不会反对,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而日后,等他们家生意做起来,他们依旧会多行善事,多帮助困难百姓。
“还有……”
“什么?”
沈长辉应完就要起身离开,但刚一动,江晚紧接着开了口。
“这些日子你带着高原多去外面留意着,买一些人回来。如今咱们家家大业大,伺候的人不够,酒楼、茶楼,还有以后要开的织坊也需要人。”
逃荒的灾民那么多,肯定有人为了口吃的愿意舍身,这是买人的最好时机。
“既如此,那我再去镇上买套大一些的院子,先把买来的人安置在那里。”
“此事你拿主意,要是遇到难处再来寻我。”
沈长辉办事果然越来越有板有眼,行事也逐渐有了主见,江晚甚感欣慰,面上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
元宵节不能出门逛灯会,但院里的红灯笼都燃了起来,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着汤圆,也好生热闹了一回。
而元宵一过,这个年彻底就翻篇了,百姓们陆陆续续为生计忙活起来。
次日,沈长辉就带着高原到处跑,而江晚体恤他辛苦,还让他去县城买了辆新的马车。
“听你的安排,这一片的树全都砍完了,就是还有许多的树根来不及挖。”
在去年买下后山的这块地后,江晚就让村长在村里找人把这里的树全都砍了。
一整个冬天连续不断地砍伐,这片葱茂的土地终于一眼看过去没了障碍物。
砍伐的林木一部分拉回了各家各户烧了,剩下的堆在山坡下面。
“这些都不要紧,慢慢挖就是。”
在沈长辉到处奔走的时候,江晚也忙活起来,望着眼前空旷起来的土地,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往后的画面。
这里的树根,大的挖出一个十五文钱,小的五文钱,吸引了不少村里人过来挖。
“我已经在外面订购了一批桑树苗,等天再暖和一些就能种了。不过种树也不耽误盖织坊,还麻烦村长给我多找些人,我这边准备准备,过几日就能开工了。”
“这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找人肯定是先从村子里找,去年沈家盖新房,又盖酒坊,村子里难得过个肥年,赵通看着心中欢喜,自是愿意在沈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