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方明了面无表情的坐在青石上。
看起来就就像是回过了神,被自己杀人的行为吓得自闭了的寻常少女。
没过一会儿,一旁执法队修士就将她同身下的青石连带她一起抬了起来,挖了挖,没发现什么就放到了一旁。
而她只是沉默的看着远处被砍倒的竹林发呆。
她面前还有两只沾着黄泥的靴子。
抹了抹身上干涸的血渍后,她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姿态。
而面前的黄竹林几乎被一群执法队修士翻了一遍,它们正在寻找邪修洞府。
待的久了,她还有闲心将双手埋在膝盖间,然后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是的,对于自己刚刚怨恨疯狂的言论,她其实没有任何感情。
她只是在根据原主的记忆里翻寻,随后编造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一个在它人看来合情合理,不会暴露自己真实模样的借口。
她虽然继承了些许原主的记忆,但不可否认的是,原主早就死了。
死在那一日因着心怀不甘,强行突破之时。
她是经脉有损,走火入魔,甚至是无法支撑身躯运作而饿死的。
可这和方明了没关系。
她对原生的父母,弟弟,不要说有什么怨恨,她唯一继承的就是对修行的渴求。
她比原主还要渴望变强,因为她才是那个弱小无助,活在卑微的阴影之中的寻常草芥。
要不是还得时而提醒一下自己不是孤儿,连带着往后如果真的相遇之后不要暴露身份,她连那两个人的样子都快忘记了。
而看着手中的骨匕,她不但不会恐惧,甚至还会心生喜悦,还得控制一下脸上的神情,不要显露出笑意。
杀一个人,就能换到一件黄阶中级的法器。
这是多么划算的事情呐。
若当真还有这般好事,她杀一百个都不会犹豫。
那一日,当她站在那悬崖之上将腰间的缰绳抛下时,一切便都不同了。
她连死都不怕,又怎么还会怕杀人呢?
何况,那不过是个和她无关紧要的邪修。
直到这一刻,她所在意的也不是自己杀了人。
而是那邪修的生命力当真顽强,她明明用匕首贯穿了那人的喉咙,可那人却仍能伸出手指,激动得难以置信的指向她。
随后要等她破开了胸膛,捅穿他的心脏,那人才终于没有了生息。
就是一名修士的生命力,顽强到需要数次的致命伤才能将其了结。
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她比任何人都要渴望变强。
不是要和谁复仇。
也非同谁去比较。
仅仅是因为,她天生就渴望着力量。
凭什么,那些能制定世间规则的人。
就不能是她呢?
至于她为什么知晓那邪修洞穴就在这北山之上。
抬头看着面前那两只皮靴,那张冷淡的面庞上不禁勾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除了那黄叶之外,那些许泛着焦褐色的土壤,可不就是她曾经在这西山之上生出的杰作吗?
看着一众忙忙碌碌,几乎要翻遍整座西山,不停的在地上寻找着,甚至打扰了不少修士也不曾做罢的执法队。
她心中陡然生出了一抹好奇。
使得寻常人短短时间就能将修为提升的功法吗?
她抚了抚跃动的心脏。
那里并没有寻常人对于邪修道法所生出的恐惧。
反而是生出了一股隐秘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