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镜台前的这串珍珠手串,蝴蝶每次来琼栖院看到的时候,都喜欢得不得了。
听说这上面的每一颗珠子,都来自东海,十分珍贵。她从前也只敢远远地望两眼,从来不敢肖想能得到它。
谁知今日夫人竟如此大方,直接赏给了她。
她心中暗想:不过是除掉了个喜鹊,今日的好事,竟是一个接着一个。
她收下珍珠手串,朝魏氏施了一礼:“奴婢感谢夫人赏赐。”
魏氏不动声色勾勾唇,目色睥睨地看着她:“免礼吧,你也算是有些手段,还懂得为自己铺路。”
蝴蝶感激道:“都是夫人和姑娘训导有方。”
魏氏用手抚了抚膝上卧着的一只白猫:“我从不会亏待认真做事的人。往后,你若做事得力,会有更丰厚的奖赏。”
蝴蝶神色凿凿道:“奴婢定不辜负夫人期待,奴婢回去会试着说服姑娘跟着夫人去参加永定侯府的寿宴。”
魏氏眸子一闪,和夏媛对视了一眼。
她们这两日正商量着,如何能将夏桉在寿宴那天弄进永定侯府。
一直还没有想出有效的对策。
魏氏看着蝴蝶:“你竟如此开窍!你若能说服她,待到成事,本夫人必重重有赏!”
蝴蝶听着,心里激动不已:“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接下去的两天,夏桉一直带着蝴蝶专心处理药材。
每一个步骤,都让蝴蝶跟着她,亲自参与。
蝴蝶看得出来,夏桉的医术真不是虚的。
她对每一种药材都十分熟悉,对每一味的药材的药性都烂熟于心。
对医药的态度极为专注。
她这个向来看不起她的婢女,对她竟起了几分敬重之心。
这天,夏桉让琥珀去买回来一些点心,其中有蝴蝶最喜欢的百合酥。
主仆二人等着熬药的功夫,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谈心。
夏桉关心地问起蝴蝶日后想嫁给什么样的男子。
蝴蝶当然不敢说真话。
她有些吞吐道:“我以后,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就知足了。”
夏桉笑笑:“那怎么行?你是我的丫鬟,我们夏府虽比不了名门贵胄,但也是正正经经的四品官宦之家。你以后若是出府嫁人,起码也要嫁给一个员外之类。到时候,以你在府内的经历,一定可以帮着夫君好好打理家事,未来日子差不到哪里去。”
这是她原本的宿命。
如果她从始至终是个踏实本份的婢女,未来从夏府出去,凭着在府里积攒的能力,完全可以嫁个衣食无忧、适合自己的门户。
蝴蝶听着,嘴角挂起一抹僵硬的笑:“那我借姑娘您吉言。”
心里却暗讽,员外是个什么玩意?她才不要嫁。
她默了默,想起了正事。
沉吟了好一会儿,道:“姑娘,您别怪奴婢总多嘴,奴婢总觉得,那永定侯府的寿宴您应该去的。如今你正值好年纪,又刚为老夫人治好腿疾,有了一点名声。这个时候出去露面见见各位贵人,是最好的时机。您去了也不一定非要相看什么公子哥儿,您就是在贵人面前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夏桉吃了一小口栗子酥,浅浅笑笑:“我并不想混什么脸熟。”
蝴蝶心想这人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呢?
出去见见世面有什么不好的。
她不会是,对夫人的谋划知道了些什么吧?
应该不会。
她们又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蝴蝶垂眸思忖,到底要怎么能把她勾引去?
“不过,”夏桉抬眉看她,眸色清透,又含着股意味不明的深意:“你有一句话令我心动了。”
蝴蝶一顿:“啊?”
夏桉勾勾唇:“这个确是最好的时机。”
蝴蝶眼睛一亮。
“那姑娘,你是答应要去了?”
夏桉放下栗子酥,眼睫微落,脸上神色淡淡:“我估算了一下,初十那天刚好可以将祖母的药熬好,我应该可以随母亲一起去。”
蝴蝶高兴地站起来:“那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夫人。”
猛然间,似乎又觉得自己反应太过了。蝴蝶有些讪讪,朝夏桉笑着道:“呵呵,我的意思是,还有三天就是初十了,得让夫人提前有个安排。”
夏桉将她的心思尽收眼底,面色平和地回道:“的确是该让母亲越早知道越好。你去吧。”
蝴蝶脆声应道:“是。”
蝴蝶转身离开之际,夏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眸中蕴满冰寒。
蝴蝶估计高兴得过了头,忘了这种时候,应该她亲自去将这件事告诉魏氏才合礼数。
罢了,估计这个时候,她们所有人都不会在乎这些繁冗礼节了。
过一会儿,琼栖院里的人应开始聚在一起,仔细谋划寿宴那日算计自己的细节。
夏桉缓缓起身,进了喜鹊躺着的耳房。
屋内烧着炭火,温度适宜。
阳光透窗牗落在喜鹊平静的小脸上,晕出淡淡的光晕,安静得让夏桉觉得心中酸疼。
她将喜鹊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为她号了会儿脉,然后又将手仔细放回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