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天的,几个人都来挤兑她。
儿子孙子也就罢了,连这最亲最亲的枕边人也像是不理解她一样,她受不了。
“好了好了,这都好几十岁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掉金豆豆?”陆有黎从床头柜上扯了纸巾伸过手来擦,轻叹,“我呀,只是不想看你做出过分的事,将来悔之晚矣。”
夺过纸巾,林维荣委屈地申辩,“知道了,本就不是我本心。”
陆有黎温声哄:“我们都知道呀,可人姑娘不知道,你说谁还能花时间花精力,去了解你是什么样的‘婆婆’?被伤害就直接走人了拜拜了。”
抹了把脸,林维荣感慨,“的确是不打不相识,我也真的知道我做错了。这回我看呀,咱儿子要吃大苦头了,人姑娘的心思,压根就不在他身上,所以我把墨宝留下来,想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陆有黎说自己也看出来了,儿子孙子的眼光没得挑。儿子说人家姑娘说了,登门做客不能空手,还不能儿子代劳,必须带她自个儿花钱买的伴手礼。
他仔细品鉴过了那套茶具,虽不是什么古董、紫砂之类的,但也是上好的骨瓷,杯胎薄而匀,透明度光洁度都相当出色,确实是喝功夫茶的宝贝玩意儿,明黄的茶汤配上这种透明的白,肯定赏心悦目。
而且人家姑娘也没忘给张成和王素兰准备礼物,这孩子独自个生活,还这么破费,唉。
提及伴手礼,林维荣想到自己堵在门口,不让儿子给人家开门的无礼,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就听老伴不停地夸赞:人家姑娘吃饭时候的优雅模样,就知道是有过良好家教的,细嚼慢咽,小口吃饭,不乱翻菜;她喝汤的时候是用汤匙从外往里舀,优雅地送入口中,没有声音,都说这挺好的吃相,是对同桌用餐之人的尊重;她还一说话就不吃了,或者咽下去再说话,不会满嘴都是饭菜乱喷。
他之所以观察得仔细,就是想看看这姑娘的秉性。不是都说嘛,只要一顿饭的功夫,就大致可以看出人品是不是可靠,待人处世能力强不强,内涵修养好不好,就可以了解到父母生活的背景怎样,所受教育背景如何。
现在才反应起来,饭桌上他们尽找人说话了,说不准都让她挨饿了,嗐。
她还轻易不会压制人,也不会被压制,态度不卑不亢,应对得体,根本不受别人影响,心态好哇,就曾有人论断过,这样的人是伟大的,可是这样的人格特质,绝不可能在平静的生活和港湾里练就。
她的那位父亲,陆有黎也听说过两耳朵,是荣城出版界的龙头老大,虽然是孤儿入赘到夏家,但是为了报恩,姓了夏家的姓,能力强不说,还是个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人。
林维荣惊诧,难怪这丫头心性坚定有主见,而且长得也不赖。还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和雨晴就长得那么像,要不是气质各异,还真会误以为人死而复生了呢。
还有她这人品,儿子说,她竟然为了那个亡故的小伙子,穿了一年丧服,现在这样的年轻姑娘到哪儿去找哇。
陆有黎若有所思,问老伴想没想过,越是这样的姑娘,要想取代她心里的那个人,越是难,更何况还是个已故之人。
林维荣唉声叹气,那倒也是。儿子怕人家不肯收下那枚银镯,就让她趁道歉的机会迫使她收下。还真被儿子猜中了,她确实是勉为其难才收下的。
陆有黎感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这不为物质所动的人,也是最难征服的,因为TA要的是真心,这年头这东西这么珍贵这么稀缺,又有几个人给得起。
看来,儿子的追求之路,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呐。
林维荣跟老伴确认,他也看出来儿子的真实心意了?
陆有黎笑说,他们的好儿子,被她这当妈的调教得眼光那么高,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能被他单独领回家的,统共就这么两个女人,这也太明显了吧。
虽然这次打着表达谢意的名号,但如果他们的儿子无心,那在外面随便找个地儿吃饭感谢就好了,何必把人姑娘带家来。
对老伴的话,林维荣表示认同。虽然孙芷洁也来过陆家不少次,但哪次不是跟着那哥儿几个一起的,可从来没被儿子单独领回来过。
按说吧,芷洁这丫头最起码还是个黄花闺女,身份又简单,儿子选择她知根知底,比起这夏家姑娘的身份是省事,可是儿子就是无意于芷洁呐。
况且儿子明确说了,很期待被夏家姑娘装进心里守着、护着、爱重着,然后和她一起共赴一场绝世的人生胜景,共绘一幅绝妙的人生画卷。
可人家姑娘今天明确表态了,目前为止她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等孙子的新妈咪到了,她就不得不走了。
说着说着,林维荣又热泪盈了眶:“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呀,我真是心疼我儿我孙呀……”
陆有黎也无奈地叹,他也心疼啊,好在人家姑娘大大方方地原谅了自家老伴,要不然自家老伴不是更自责?
转而他连连灵魂追问:“对了亲爱的,我说你这态度,转变得可真够快的,这么快就接纳人家姑娘了?这是想为未来婆婆赢得好感加分吗?你可要想清楚,那可